出這等笑話,也怨不得源哥兒有怨氣……許是我心急,只怕真給他娶錯了媳婦!”
蕭家人口簡單,但也有三兩門親戚,此時都來等著新婦認親。
說話間,朱沅和蕭源已是來了。
姚氏此時才算仔細看清了朱沅,只見她一件大紅灑金的小襖子,下頭一條紅色落地長棉裙,以同色絲線繡著百花繽紛盛開,不會顯得太花哨,但又顯得華麗。腰間收得細細的,不顯半絲臃腫。粉面上看不出是否撲了粉,唇上卻是著了豔紅的口脂,已是挽作了婦人髮式,兩對華麗的金步搖垂在鬢邊。真是好一個美豔無雙的麗人。
姚氏容貌平平,見著朱沅這樣的好樣貌,免不了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轉眼就笑開了:“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對佳人。”
眾人紛紛恭喜。
朱沅便照著指引,在墊子上跪下,先給蕭見行和姚氏敬茶。
蕭見行受了茶,給了個紅包。姚氏也是笑盈盈的受了。待到認完了親,朱沅依足了規矩,立在姚氏身後,侍候姚氏用膳。
姚氏便有些作態,享受著朱沅的佈菜,慢吞吞的用著。
用到一半,蕭源就扔了碗筷,對著朱沅招一招手:“走。”
蕭見行氣惱:“你是何意?”
姚氏笑眯眯的望著朱沅:“好孩子,你就去罷。”
朱沅要是個賢惠的,就得言辭肯切的要留下來服侍婆婆 ,還得規勸夫君。
但眾人萬萬沒想到,朱沅當真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擦了擦手,笑容滿面道:“是。”
姚氏吃驚的張大了嘴,但又不能自打嘴巴,只能勉強笑道:“去罷,去罷。”
蕭源上拉了朱沅的手就往外走。
蕭見行氣得額上青筋突突直跳,但當著一眾親戚的面,只得生生忍奈。回頭就對姚氏道:“等開了春,就讓他們分開去過!真是破鍋配爛蓋!”
蕭源牽著朱沅一路回了屋,又讓人上廚房弄些吃食來,等到朱沅用過,蕭源又道:“你可要將那錢氏拖來問話?”
朱沅微微一怔,沉思片刻:“也好。”
蕭源便讓個婆子拖了錢怡過來。
錢怡被拖來時十分狼狽,髮絲凌亂,面色蒼白。柴房中四處漏風,雖有棉被,蕭源又不許人給她們生碳盆,凍也凍去了錢怡半條命。
以至於婆子一鬆手,錢怡就跌倒在地。她心知必然受辱,倒也硬氣的咬著唇不肯出聲呼痛,只是一雙眼怨毒的盯著朱沅。
朱沅坐在炕上,一手支著炕桌,上下打量了錢怡一番,這才道:
“我不明白你恨我什麼。我對你也算不錯。
若說沈娘娘,她不仁,我才不義,且她此番事敗,我不過是趁機向皇上表了忠心。
說到底,卻是出海航隊得了番人的訊息報予皇上,才令沈娘娘一敗塗地。
再說得清楚些,她也是自作自受。敢出手,自然就要有這份覺悟來承擔後果。”
錢怡冷笑:“我昨日不說,不過是怕牽連到太子殿下。此時你夫君正在面前,好教他聽聽:你明明與太子有私,臨到頭來,居然無情無義,半點也不顧忌他,你若早些向他通風報信,何至於此!你這毒婦!”
蕭源面色一沉,抿緊了唇。
朱沅雙目微睜,望了她一陣,輕笑出聲:“你說的什麼胡話?我何曾與他有私。”
錢怡快意的看著朱沅:“怎麼,看你夫君變了臉色,你就不敢認了?那一日花蔭之下,你們以為四下無人,站在一處說情話。太子看你的神情,我看得分明!”
蕭源面色果然不好。
朱沅仔細想了想,果然有那麼一回,便是太子假意離京之前,當時她也覺著太子神情有異,不料還有第三個人躲在暗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