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和太子所側重的,有所出入。在太子眼中,恐怕戚雲淮還更值得忌憚一點。
但和他最初的不以為然相比,太子此刻多體貼了沈娘娘三分,願意為了沈娘娘順心而有所行動。
他沉吟片刻,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如何能動得令父皇不起疑心?”這裡頭就大有學問了,就像太子斷定朱沅,不消證據,皇帝斷定天下任何人,也不消證據。
那怕是要了戚夫人的命呢,也不是難事。但太子再怎麼樣做得手腳乾淨,皇帝認定了就是認定了。以當下而言,保有皇帝的寵信該是第一順位的事情,實在憋不過要先替沈娘娘出一口氣的話。那末,在不留證據之外,還要做得自然而然,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朱沅低眉斂目的沒有出聲。
太子卻是挑起了眉,詢問的“嗯?”了一聲。
朱沅不慌不忙:“臣女入宮為女官,願為沈娘娘效勞,照料娘娘玉體,替娘娘解悶抒懷都是份內之事,太子所問,卻是臣女能力所不及的難題了。”
太子似笑非笑的:“你的過往,孤也知道一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打量著朱沅的神情。
朱沅微微笑道:“過往種種不堪回首,臣女只求在宮中三年,能有功無過。”
別的不說,這份膽色,是叫太子心裡也不得不讚賞了一聲。多少人為著在國之儲君面前示好,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呢,什麼尊嚴良心都可以不要的。她不過一介女流,還能堅持自我,也實在教太子奇怪了。
朱沅卻是有恃無恐:目前為止,她都是有功無過,就是將來太子登基了惱她,看在沈老夫人和沈娘娘份上,也不能動她,甚至沈娘娘活得長久些,她多的是狐假虎威的時候。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再去多留些把柄?
太子輕輕的用指頭扣了扣桌面,一時屋裡寂靜無聲。
畢竟身居高位的人,冷下臉來,威勢逼人。
太子不是沒有幕僚,今日這問計,也不過是順口一問,偏她拒不獻計,倒教太子有些琢磨了。
朱沅這番心思也不難解,她並無太多野心,所求不過是一份體面,來日為家中母親、弟弟撐腰。就照目前這個程度來說,是很夠了。羞辱戚夫人,也並非必須之事。
太子琢磨一陣瞭然:“你是怕,你涉入過深,來日無法全身而退。”
說著他啞然失笑:“你也太小心了些。娘娘與孤,都不是卸磨殺驢之人,娘娘更是愛憎分明,心底純善。對於孤來說,你不過是一介女流,無法撼動朝局政事。只要不行叛主之事,孤何苦與你為難?”
說著他意興闌珊的站了起來,拂了拂袖子,轉身往外走去。
朱沅反倒覺得太子並非心胸過份狹窄之人,值得投機。她心念急轉,開口道:“其實對戚夫人,臣女倒有些看法。”
太子回過身來,笑睨著她。
朱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不管是殺,是毀,殿下與娘娘總會落了嫌疑……倒不如從微處著手。前回臣女嗅著戚夫人好用的薰香,倒有個對症的方子。可令戚夫人患些桃花蘚……女人麼,容貌總是極要緊的,戚夫人對自己的容顏又是看得最最要緊的,一旦有些不妥,必然會閉門不出。想來也無法再令娘娘心煩了,就是皇上,日久不見……”
日久不見,自然是情份轉薄。再熬得久些,年華老去,再度見面,那也是掀不起波浪了。
太子眼前一亮,笑看著她:“女子就是心思細膩,軟綿綿的一招下去,比動刀動槍的,那是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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