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反常的擺出了一幅倔強預設的態度。比起一旁柔弱的戚夫人來說,自然是不可愛得很了。
倒把皇帝給氣笑了:“合著你這態度,什麼也不說,還是朕冤枉你了?”
沈娘娘冷笑一聲:“說了和沒說也無甚分別,臣妾冤著冤著,也就習以為常了。”
戚夫人拿帕子掩著臉,裝作拭淚,卻忍不住微微的彎起了唇。
皇帝聽她一語雙關,微微眯起了眼。他為何這麼多年對沈蘊蘭一直優容?
一是少年夫妻情真,沈蘊蘭出現的時機既早又好,他立她為後雖有些旁的原因,但畢竟曾攜手出遊,掌燈夜話,交頸而眠,她的名字不管他喜或不喜,總是留在了他心底。後頭他見過的女人太多,無一不是小意向他獻媚,皇帝早已經沒了心思去琢磨任何一個女人,他看到的只有一張張光鮮的面孔,而不會去管這面孔後的人是什麼性情。
當初雖有膩煩沈蘊蘭,有意教她認清分寸的意思,但還真沒想過要廢她,誰知她就一下迷了心竅呢?
他不必對任何人道歉,可心底卻不是不理虧的。
原本以為兩人和好,這一頁揭過去了呢,識趣點就再也不要提起。誰知她仍是不知避諱。
皇帝一下就有些惱怒了。
他沉下臉來,唬得眾人一下就沒了聲息。
沉默了半晌,皇帝才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放你出宮,就是個錯誤。回去,好好待在鳳儀殿,想想清楚。”這是又禁足了。
沈娘娘默默的站起來,向著皇帝和皇后福了福身,抬起眼來看了看皇帝,退了出去。
戚夫人用帕子遮住了半張臉,咬了咬牙,心道為何仍是不疼不癢的禁足?月夫人就這般白白沒了不成?是了,畢竟是太子生母,為著太子顏面,也不好罰得太過……若能廢了太子……
過了一會兒又她幽幽的哭了:“家父也不知如何了……”
皇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丹蔻。
皇帝也沒有出聲。
戚夫人一下僵住,偷偷拿眼打量皇帝。
他似乎……在出神?
戚夫人似哭得乾啞,輕咳了兩聲,皇帝回過神來:“明日朕令御醫往沈府一趟。”說著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皇后令人送戚夫人歸家。”
皇后笑著應了是。
戚夫人欲言又止——皇帝的反應,比她想像中的可冷淡多了!
皇帝出了仁睿宮,外頭冷風一吹,他就想起了沈娘娘方才望他的那一眼:咬著唇,眉頭輕蹙,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
她一直是大吵大鬧的,這樣隱忍脆弱的樣子,可真是第一回見。
他想了想,側過頭道:“今日跟著沈娘娘出宮的……”
王得寶會意,上前一步哈著腰道:“回皇上,小的讓蕭都尉將人傳來?”
皇帝嗯了一聲:“宣他來,朕有話要問。”
***
孫侍衛剛交了差事,上頭的蕭都尉看了看時辰,吩咐道:“宮門落了匙,請不到令你也出不去,到衛營所對付一夜得了,可別到處亂走動。”衛營所是侍衛位在宮中的歇息處,緊臨著南宮門,嚴進嚴出。
孫侍衛答應一聲,才要出去,就有內宮中人來傳旨:皇帝問話。
蕭都尉面色很不好:讓這小子直面天顏,得了晉升之機,豈不要踩他頭上了?
於是他揹著人問孫侍衛:“你犯什麼事了?”
孫侍衛張大了嘴:“沒啊!大人不是說,讓屬下一切聽娘娘吩咐麼?”
“娘娘吩咐你幹什麼了?”
孫侍衛呆愣愣的:“沒幹什麼,就是——”
想說又收住了嘴:“大人不是交待過,上頭主子們的事,不許亂傳嗎?我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