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也得讓我瞧瞧她的稟性罷?明兒啊,也得讓她到我宮中來,陪我說說話,我覺著好了,才許發旨啊!”
微微有些發嗔的語氣,倒讓皇帝覺著有意思:“怎麼著,你還學著那些民間的婆婆,想搓磨兒媳婦了?”
沈娘娘委屈的橫了他一眼道:“可不是麼,將來她真進了門,也只敬著皇后,眼角那看得到我呀,我呀,也就現在過一過癮,吊一吊她,讓她為了這太子妃之位,好好的敬一敬我。”
皇帝同沈娘娘還是有情份的,雖覺著她性子不堪大用吧,但在能夠的時候,還是願意縱她一二,於是哈哈的大笑:“好,好,就先不發旨,讓她受受你這婆婆的指派,你不說好,就不給她轉正。”
沈娘娘面色這才由陰轉晴。
皇帝興起,便留在鳳儀殿中過了一宿,第二日天矇矇亮,起床又是抽了一杆福壽膏方才去上早朝。
沈娘娘在裡頭讓人叫水洗漱,好半晌才神情慵懶的走了出來,扶著宮人的手在殿前的小花園中賞花,宮中匠人早就用溫棚催生出一簇簇嬌豔的花朵,因沈娘娘受寵,鳳儀殿前的小花園已經被裝點得奼紫嫣紅,沈娘娘彎下腰,塗了丹蔻的指甲輕輕的掐下一朵粉色的小花:“春天來了啊。”
因朱沅和錢怡都不必早早起來服侍沈娘娘洗漱,且年青人睡不醒,老年人睡不著也是常有之事,朱沅和錢怡起得竟是比沈娘娘還晚一會子。
這時朱沅也是迎著晨光走了過來,朝沈娘娘福了福身:“娘娘今兒氣色真好。”
沈娘娘笑著朝她招了招手,等朱沅走了過來,方才將這朵花兒簪在她鬢角,左右看了看才道:“果然是年輕才襯得起,我如今可不敢將鮮花簪在頭上了。”
朱沅笑道:“娘娘還年輕著呢。”
沈娘娘搖頭:“就算這副麵皮還未衰老,但這人的年紀,都是從一雙眼中,從言行舉止中看得出來的。精神氣兒就是不一樣。”
她同朱沅閒扯了兩句,這才說道太子妃一事,
“……如今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拖得一時算一時,再看太子有何辦法。不過如果皇帝一意孤行,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朱沅笑著點頭:“娘娘也不必過份擔憂,太子殿下雄才大略,就算竇氏真為太子妃,也是無法影響到太子殿下行事。”
沈娘娘嘆了口氣:“你到底年輕,不懂這其中關竅。雖說朝堂上的事,竇氏無法可為。但這後宅可作的文章可就多了。就比如說,後宅中少些什麼都不怕,哪怕她將後宅搬空了呢。但多了些什麼,可就大有問題了。”
朱沅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娘娘素來誇讚朱沅聰穎,今兒可見著朱沅到底愚鈍了罷?”她自從發覺沈娘娘開始自己拿主意,有時便有意裝出思慮不周的樣子。
沈娘娘點了點她的額頭:“傻丫頭,你再怎麼聰穎,經的事也少了些……太子沒個一條心的後宅,總是不妥,就算是無法娶個如意的太子妃罷,最好也一併封個我們自己人做太子良娣,一則好同太子妃頂著,二則有什麼地方不對,也好向太子稟報……”
沈娘娘說著就出了神。
朱沅心知沈娘娘是在思慮人選,一時見沈娘娘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瞟,露出些打量之色,朱沅忍不住心中就是一陣狂跳。
太子良娣是太子妾室中位份最高者,按說她朱沅的身份配這個位置還低了。不過她一則也是出身清白的官家女子,二則是在沈娘娘身邊伺候過的,借了沈娘娘的名頭,坐這個位置倒也坐得。
只是太子此人據朱沅所看,也是十分精明之人,且他明顯是不大喜歡朱沅的,朱沅若真是在他後宅,恐怕終其一世都是要生活在他的威壓之下。
朱沅願意為了日後得勢,花幾年時間伏低做小,但她並不願意這一世都要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