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娘看她這神態,被激起了怒氣:“我待你還不夠好?倒沒料到一旦落難,你翻臉如此之快。”
朱沅看向她:“臣女待娘娘,素來也說得上盡心盡力啊……可娘娘未念臣女半分苦勞,意欲處死臣女呢。”
沈娘娘心中就是一跳,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撐起了身。
朱沅的神情那一刻陰冷而惡毒,沈娘娘都不自覺的往榻裡縮了縮,她才被皇帝一番言語給驚至昏厥,心中紛亂,腦中昏沉,一時底氣不足的道:“你胡說……你有何憑證。”
朱沅笑:“臣女不需要憑證,此事難不成還要到大理寺說個清楚不成?只要臣女心中認定便可。”
沈娘娘總算找回一些思緒:“先不理會你的胡思亂想,你只說,皇上為何會宣你問話?你做了甚麼?”
朱沅看她一眼,說不出的惡毒:“沒做甚麼,不過是早早發覺事態不對,早早向皇上投誠了。”
沈娘娘胸口憋悶,感覺呼吸困難,腦中一陣一陣的抽疼:“早早?你早就發覺了什麼?”
朱沅笑哼了一聲:“自然是早早的就發覺了皇上要做個漁翁,讓太子和竇皇后鷸蚌相爭了。”
沈娘娘按著胸口,呼吸粗重起來:“你為何……為何不告訴我?還是你進言,太子才派了替身出京,你為何……!”
朱沅輕輕的靠近沈娘娘耳畔:“娘娘可別冤枉臣女,太子幕僚無數,怎會用得到臣女?娘娘有何憑證?儘可拉了臣女面聖。”
沈娘娘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按著胸,咬牙瞪著朱沅。
“好罷……,”朱沅一副無奈的模樣:“若娘娘心存良善,不曾想置朱沅於死地,我自然發覺異象便會向娘娘稟報,可是娘娘偏偏想置我於死地,我只能求活,但辜負我的人,最好一個也不要活。”
沈娘娘只覺腦中突突的抽疼,朱沅向前一傾身,伸出手來按住沈娘娘的肩:“娘娘快歇息罷,如今還有這錦被高榻可臥,來日到了冷宮,被褥可是又薄又硬。眼看著就要入冬了,想來那屋子還透風漏雨的,可怎麼過才好?”
沈娘娘覺得朱沅一雙手沉沉的搭在她肩頭,她想掙,卻全身無力。
朱沅一隻手移動,比到沈娘娘頸項上,輕輕的滑動,聲音壓得低低的:“娘娘安心,也許不必進冷宮。也許就是賜來三尺白凌,令娘娘往後免受人世苦楚……聽說戚夫人也是被勒死的,到時你們姐妹倆相會,各自拖著長舌,好好論一論,誰更得皇上聖心,死的時候是否痛快,還是非常痛楚——那白綾收得緊緊的,你拼命伸了指頭進去,想扣進去拉開點間隙,可是皮肉都扣疼了,它只會越收越緊,喘不過氣啊,想必眼睛慢慢的往外鼓,口水不自禁的流了出來,舌頭也會越吐越長……”
沈娘娘想叫她住嘴,卻覺得朱沅這手掌似乎扼住了她的聲音,想開啟她的手,用盡全力舉起了手,卻只能虛虛軟軟的搭在了朱沅的腕上。
朱沅還沒停歇:“從前我一直不敢說,現在說句實話予娘娘聽,戚夫人,當真比娘娘美上許多,怨不得皇上毫不顧忌,非要了她……”
沈娘娘心跳如雷,腦中抽疼愈烈,又覺越來越喘不過氣,終於白眼一翻,再次昏了過去。
朱沅緩緩的坐正了身子,唇邊帶著笑,從袖裡摸出牛毫細針來,繼續替沈娘娘扎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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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源抱著臂,倚案斜斜的站著出神。
被同撩往肩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有好事也不叫上我們!”
蕭源側過頭:“有何好事?”
這話一出,被人圍上來玩笑的擂了幾拳:“你既然發覺事有不對,就該叫上我們一班兄弟,一起搶個護駕之功,為何自己一人?”
蕭源哦了一聲,明顯心不在焉:“我也是臨時發覺有異。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