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方榮圃便想起來了:“是你!咱們在東來居有過一面之緣的。”
這話一出,沒想到這美人臉色卻是一變。
叫雀環的婢女哼了一聲:“那來的登徒子亂攀關係?”一面說就一面拎著燈籠一甩,逼得方榮圃不得不退後了兩步。
那美人不願惹事,趕緊又拉了這婢女一下,急匆匆的走了。
方榮圃剛待追上去,同來的小廝便面帶難色:“二公子,這宵禁……”
方榮圃停下腳步,眼見她們往拐角處一閃,不見了人影。
嘆了口氣,只見地上有一物發白。心中一動,趕緊撿了起來。
原來是個牙白色的香囊,方榮圃送到鼻端一嗅,便覺著與方才那美人身上的香氣同出一源,認定是她的隨身物件了,眯著眼一看,只見角落裡繡著個“柔”字,一時十分歡喜。
心道:她丟了這物件,必是要尋回的,看來還有相見之日。
於是也不窮追,自領著兩小廝家去了。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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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這陣都快急白了頭髮。
方家新來了個表姑娘,方夫人以此為名,常邀了年紀相近的姑娘上門做客陪伴。
朱泖頻頻出入方家,雖每次都不止她一人,但看朱泖自得的樣子,顯見得方夫人是對她另眼相看的。
柳氏幾次有意無意的同各家夫人打聽,都沒問出方榮圃的不妥來,也不能梗著脖子把方家往外推了。
只是這妹妹的姻緣都有了眉目,姐姐卻無人問津,不少人家的夫人連朱沅的面都沒見過呢!
朱沅不知為何,十分沉得住氣,除了偶爾同曹家的二姑娘走動一下,再不肯出門的。柳氏每每要帶她出去,她不是這病就是那病。
時日一久,柳氏便看出來了,這朱沅,是故意的!這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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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提筆寫下了幾個名字,都是她使了雀環在外頭花銀子讓人打聽的。
常到方家做客的,也就這五、六家的姑娘了,朱沅也都認得,前一世朱沅也曾同她們一道往方家做客,人還是那些人,只除了朱沅換成了朱泖。
朱沅曾以為方夫人是看中了她的品性,如今看來,不是這麼回事。
朱沅一邊寫,一邊在心中過濾這些姑娘們的背景。一邊結合前世已知的事情,漸漸的看出些門道來了。
稍後,便將筆狠狠往桌上一慣,一團墨汁便在紙上四濺。
將在屋裡服侍的雀環、含素都唬了一跳,齊齊上前來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朱沅咬著唇,目光一片冰冷。
她曾以為,是自己拔尖不懂收斂,引得方夫人青眼,方才為朱家招來這場禍事。
進入方家門後,一重又一重的打擊接連而來,她漸漸的亂了心性,到後頭,只尋思報仇,並未靜下心來尋思前事。
此時重來一遍,這才看了清楚,原來方家是有意針對,這些姑娘們,都有三個特徵。
含素又將聲音放大了些:“姑娘!”
朱沅回過神來,瞧見自己滿身的墨點,不由一怔,原來自己還是沉不住氣,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字可真不好習。”
含素、雀環兩個愣住,撲哧笑起來。
含素嗔怪道:“姑娘再莫如此,好生嚇人。”
雀環機靈的拿了套衣裙來給她更換:“正是,婢子當姑娘要吃人了呢。”
朱沅在兩人的相助下換了衣衫,才將換好,宵紅就來了:“大姑娘,夫人請您到上房去說話呢。”
朱沅應了一聲,整了整衣衫便跟著宵紅一道前往。
進屋便見柳氏臉色不好。
朱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