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渺:「……」
她根本制止不了陸則懌,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則懌把她發大水似的客廳一趟一趟地拖乾淨,四十分鐘後,陸則懌將拖把歸置到洗手間,在洗手間洗了手,出來客廳,面上沒什麼其他情緒,對應渺道:「時間不早了,早點睡。」
應渺看他汗濕的額發和累到泛乾的薄唇,正要走去冰箱拿瓶水,陸則懌卻已經走過她,到了玄關處,拿了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
他出了門,順手還關了門。
「嘭」地一聲,大門隔絕了應渺的視線,她垂眸看自己剛從冰箱裡拿出來泛著水珠的礦泉水,她抿了下唇。
剛才還沒進門前,陸則懌說的那句話她聽見了,只不過是那一瞬間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已。
所以才當做沒聽見。
陸則懌剛才聽完她跟盧朵的那通通話,心裡應該很不對味,所以他才那麼問她一句。
眼下他耗了體力給她收拾好狼狽的客廳,只讓她好好休息,旁的話一句也沒說,便走了。
應渺只覺得心口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奇怪。
她知道陸則懌此刻心裡應該很不好受。
應渺把礦泉水放進冰箱,進了浴室洗漱好躺在了床上,閉上眼一會,她又睜開眼,看著黑漆漆的房內,她咬了下唇,撐著被子坐起了身,撈過枕頭墊在腰後靠坐在了床頭,她拿起手機,點開陸則懌的微信對話方塊,在輸入欄編輯兩個拼音音節又刪除,寫寫刪刪最後輸入欄還是空白一片。
她放下手機,又躺進了被子裡,用被子矇住了腦袋,不過片刻,她又把被子從腦袋上掀開,看著烏漆嘛黑的室內輕輕嘆了口氣。
應渺起身下床,撈過床尾的一張薄毯披在了肩膀上,她攏著雙臂輕蹙著眉頭出了房門,摁了電梯,下了一層樓。
站在陸則懌門前時,應渺一隻手攏著薄毯,一隻手抬起,要去敲門,伸到中途卻又停下,她眉頭輕輕打結,看著面前那堵深色的門,緩慢地放下了手。
她靠向牆邊,低著頭,眸底出神似得盯著自己的家居鞋看。
腦子裡都是陸則懌問她的那句話還有離開時陸則懌汗濕的額和累到蒼白乾澀的薄唇,以前抱著她送一晚上的腰,也看不出他多累,只額頭後背是濕的,但薄唇顏色是嫣紅,精神抖擻的完全不像是高強度運動一晚上的人。
眼下只彎著腰拖了四十分鐘的地,唇色就白成那樣,應渺很難不懷疑陸則懌那四十分鐘裡心裡在想的都是她跟盧朵那通電話的內容
她在這胡亂想什麼……
應渺用手機磕了下腦袋,輕輕地吐了口氣,然後站直身,重新站在門前乾脆利落地摁了兩聲門鈴。
她等了一會,沒人來開門。
應渺又摁了兩下,附帶著喊了一聲「陸則懌」,依舊沒人來開門。
陸則懌興許今晚不在住,她房間積水好幾個小時,都漏到陸則懌要來樓上提醒她,顯然他房間也濕漉漉不能看,他從小就是金尊玉貴的少爺,對生活品質要求極高,怎麼可能還允許自己住這種濕漉狼狽的商品房。
想通後,應渺沒再繼續摁門鈴,上樓回了自己家。
臨睡前應渺還想給陸則懌發條訊息說下謝謝或者其他話,但編輯來編輯去最後還是都刪了,她退出對話方塊,隨手刷了下朋友圈,江佑十分鐘前發了一條朋友圈。
江佑:愛情這東西,誰碰都得醉
配了一張像是現拍的照片,照片背景在夜店,遠處是五彩的鐳射燈,近處是偏暗的卡座,卡座的沙發上坐著陸則懌,他沒穿西裝,靠坐在沙發深處,身上僅一件的白色襯衣穿的也不工整,靠近喉結處的紐扣解開了兩顆,露著一小片鎖骨和脖頸,他正仰著頭,手上握著琉璃色的酒杯,正在閉眼吞嚥苦黃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