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丈高的壁閣,壁閣中放置二十四個銅壺,其中十八個銅壺上掛著木牌。壁閣四周還修造了觀武的坐檯,莊禮賢、玉虛道長和覺相大師坐在壁閣之上,其他各派坐在兩側。
未時剛到,四顧堂弟子站在壁閣之下高聲宣唱:“比試乃是武學切磋,點到為止,稟賦神通概不可取。第一場比試,番幫對陣靈山派”
想不到番幫也是武盟幫會,卓不浪苦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百曉湊到卓不浪身旁,小聲道:“番幫兩年前受邀入盟,但一直過不了四顧堂的丘試,不知道今年如何。”
六人從坐檯縱身躍上擂臺,三場比試同時開始。正中的擂臺上,兩人出手皆是殺招,卓不浪一眼認出了“畫眉飲血刀法”,任驍的刀法較之任猛更加精煉簡快,刀如急雨瓢潑。他的對手身著道袍,手中軟劍如靈蛇盤走,在任驍密不透風的刀影下游刃有餘,此人想必就是靈山派掌門靈霄上人。
卓不浪頭往左略偏,小聲道:“沈大哥,你看任驍的武功怎樣?”
“以快亂人、欲亂中求勝,綠林盜匪的路子,狹路相逢或可言勇,但遇上這樣的比試,難堪大用。”
“你是說,他不是靈山派靈霄上人的對手?”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贏,不過是以攻為守,拖延罷了。”
“那他等的又是什麼呢?”卓不浪忽然發現了端倪,“他在等其他的兩場?”
沈恬略點點頭。
“其他兩場,番幫門人的招法,看似畫眉飲血刀,快而密,其實大多都是虛招,而真正的殺招……”卓不浪話音未落,左面的比試已經有人跌下擂臺。
沈恬若有所思,卓不浪嘆道:“果然……這刀法藏得夠深。”
這時,右面的比試也已結束,番幫贏下了兩場。靈霄上人見狀,退開兩步,收起軟劍,道:“任幫主,勝負既分,我看我們也就沒必要再比試了。”
任驍叉手道:“承讓。”
四顧堂弟子又站在壁閣下宣唱:“第二場,……”
“任驍這是用上了田忌賽馬的策略?自己拖住靈霄上人,由兩名弟子贏下比試?”
“兩人用的都不是番幫的武功,修為也都在任驍之上。番幫弟子?”沈恬淡淡地道。
四方擂上,各派比試正如火如荼,坐檯上的莊禮賢笑道:“兩位大師,今年丘試的武人似乎較去年略勝一籌。”
玉虛子道:“技法精進、鬥心更盛,但武道之境依然滯足不前。”
覺相大師緩緩道:“如今的江湖,利字當頭,武人心不在武,自然武道難昌。”
“大唐富庶,尚武之風雖在,但精武之志難尋。”莊禮賢笑道:“不知問星樓的卓樓主如何?近年武林後起之秀中,他算是獨樹一幟。”
“第七場,五雷城寨對陣問星樓。”
“終於輪到我們露一手了!”卓不浪笑著,縱身掠到擂臺中央,朝山壁上的眾人叉手示禮。
五雷城寨寨主龔孝琮面色冷沉:“三人比試,問星樓只上兩人,卓樓主不愧是卓樓主,藝高眼空。”
卓不浪一聽,忙笑道:“龔寨主誤會,只因晚輩不懂盟規,邀大夫同行以備不測,故比試不足三人,絕無冒犯之意,還請龔寨主海涵。”
“邀大夫同行?”龔孝琮冷笑道:“卓樓主莫不是怕受傷。”
“大概吧。”卓不浪也笑笑,手杖一轉,道:“龔寨主請。”
龔孝琮使的是雙錘,錘頭較小,雙錘一攻一守,剛勁不失輕巧。卓不浪自然不會硬拼雙錘,腳下“燕波縱”,手杖以巧克剛,攻其必救,兩招之後已佔得上風。
坐檯上忽然一陣驚呼,卓不浪並未理會,但龔孝琮卻為之一頓,不覺露出了破綻。卓不浪眼到手到,手杖運勁橫劈,力道剛好將龔孝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