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我田記的事,與你無關。至於幫主說的門人,莫非是前幾日偷入我車馬行、欲行偷竊的四人?那四人兇悍至極,偷盜不成反欲殺朝廷命官,結果當場斃命,此事平高縣人人皆知。”
“他們來取回非你田記之物,卻被你設計構陷,背上殺人的罪名。你竟在此大言不慚,果然最毒婦人心。”胡遷鶴厲聲道:“今日我禮數已盡,你是到公廨認罪,還是要江湖了斷?”
“咳……”馬謄清清嗓子,起身道:“胡幫主息怒,依在下愚見,此間恐怕是有些誤會。”
“你是何人?”
“在下東嶽門馬謄。”
“原來是馬掌門。”胡遷鶴道:“莫非東嶽門也有意冂火令?”
“非也、非也。馬某今日前來,只因我東嶽門與田記有盟約在先,田記有事,東嶽門勢難置身事外。”馬謄笑道:“其實,胡幫主想知道冂火令的下落,並非難事。如果我沒記錯,再過旬月,火閻王的火鹽就該發到各道了。胡幫主只需打聽打聽隴右道鬼市誰家發賣火鹽,自然就知道冂火令在誰手上。若真是田記,我必親手將冂火令送到幫主手中,若另有其人,大家坐下來喝杯和事酒,就當是不打不相識,不知胡幫主意下如何?”
“馬掌門倒是說得輕巧,我雷霆幫死去的弟兄難道就白死了?”
“既然是誤會,就由田記為四位死者庚亡。”
“四位?在谷川腳店死傷的弟兄怎麼算?”
“我聽說那晚谷川腳店的混戰,大家可都戴著面罩。胡幫主難道忘了江湖規矩?爭搶無主財貨,遮住面容,死傷各安天命。”
胡遷鶴見馬謄能言善辯,再爭下去恐會理虧,便從腰後蹀躞取下一個土黃色面罩,沉聲道:“既然馬掌門執意插手,那就依江湖規矩,死傷各安天命。”
馬謄冷聲道:“不是馬某要插手,只是盟約在先,總不能失信於江湖吧。”他早已看出,胡遷鶴此來絕不是要澄清誤會,而是要殺人劫財,為雷霆幫挽回顏面。
雷霆幫五人皆已戴上土黃色面罩,田貞和東嶽門人也起身拔刀在手,廳堂裡殺氣騰騰,惟有一人還安坐如山。胡遷鶴瞟了眼此人,突然一刀“山崩石裂”劈向田貞。“山崩”是以刀氣先發制人,再接三刀“石裂”,兩虛一實,真正的殺招就是這“一實”。
田貞雖功力不及胡遷鶴,但她反覆鑽研雷霆斷山刀的破解招法,已習練了不止百遍,臨敵的信心大增,以田家“卸御八荒刀法”硬切“山崩”,竟逼亂了三刀“石裂”。
胡遷鶴臉色一變再變,他低估了田貞,更錯估了東嶽門。他知道東嶽門窮寒寥落,掌門馬謄更是唯利是圖,但插手此事幾乎無利可圖,他料想東嶽門只是礙於盟友情面裝裝樣子,只要他殺死田貞夠快夠狠,東嶽門就不得不承認田記的失敗,不戰而退。可惜,他的“山崩石裂”沒有殺死田貞,而東嶽門的刀已經殺向了他,且出刀極快極準,令他再顧不上殺田貞,只得全力應戰東嶽門的刀。
出刀之人瘦臉劍眉、身形精悍,正是一直安坐在椅子上的那人。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過了三刀,胡遷鶴退了三步,強壓胸口氣血,緩聲道:“閣下是東嶽門梁準?”
“正是。”梁準人稱“幽篁刀痴”,深得東嶽門“竹藏刀法”的精髓。“竹藏刀”融合了棍法和掌法,刀鋒、刀背、刀柄甚至刀鐔皆可傷人,就算不拔刀也可施展,故有一刀五器之稱。
“東嶽門定要趟這渾水?”胡遷鶴語帶威嚇,他沒想到東嶽門連鎮派第一高手梁準都來了。梁準是《武人修為錄》上位列三品的高手,剛才若不是他留手,自己已成刀下鬼。他實在想不通,東嶽門為何要拼力護住田記?他哪裡知道,東嶽門雖已沒落,卻是平高縣唯一入得武盟的門派,馬謄、梁準與田家都是平高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