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上門,田貞始料不及。不過田貞也在江湖中歷練多年,遇事並不慌亂,急急思忖對策。
雷霆幫之所以找到田記,估計昨夜沒能得到冂火令,還死傷好幾人,面子上掛不住,線索也斷了,只能從田記下手。一來夜鬼行蹤飄忽,奈何島更是無從尋覓,田記只是江湖中的小門小戶,好捏好欺,能挽回些許顏面;二來他們絕不會就此放棄冂火令,眼下最易找到的線索就是田記,無論如何也會先找田記試試運氣。
想清楚他們的來意,田貞故作驚恐,道:“今日是中元節,昨夜鬼門大開,小女子倒真是見到鬼了。一個臉色血紅,飄飄乎乎,還有一個臉色土黃,和你這個面具很像,都鬼臉鬼氣、陰森森的。小女子膽氣不足,沒敢細看,哪裡知道什麼下落。尊駕如果想知道,應該去寺廟和道觀問問。”
胡姓男子一愣,道:“三娘過謙了。若真是鬼,三娘如何能聯手其一,而傷其一。”
田貞道:“尊駕是聽了哪個假僧道的胡話。昨夜我被兩隻厲鬼纏上,怎麼也甩不掉,幸得沈郎相助,才得以脫身,哪裡還能傷人?”
胡姓男子也不生氣,說起話來有幾分像讀書人:“鬼神的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在下雖然不信,倒也聽過不少河西廊道厲鬼殺人越貨的傳聞。田三娘若真信鬼,可要格外當心了。既然田三娘不認識此人,我唯有走一趟原州,向田老先生打問了。”
赤裸裸的威脅,從他嘴裡說出來,如同讀書人坐而論道。可田貞天生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怎會輕易屈服。
“我們走鏢的,只求人貨平安,最不願招惹是非。昨夜之事,我們只是無奈遇上,與我們無關。尊駕所問之事,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胡姓男子道:“田三娘既然拔了刀、出了招,難道一句不知道就想抽身事外?我弟兄的血債又該向誰討還?”
田貞道:“尊駕知道仇人名諱,大可直接向他討還。”
胡姓男子道:“擋在此人身前的,可是田三娘?”
胡姓男子死咬著田記,無非要把田記拖入這趟渾水。渾賴還需渾賴醫,沈恬忽然插話道:“不知道那個死無全屍的弟兄,他的血債又該向誰討還?”聲量沉響,整個堂廳的人都能聽見。
胡姓男子臉色一變。江湖中各幫各派爭搶無主器物財貨,通常都會遮住面容,死傷損益,一概不究,一來是保全各門派的面子,二來是避免江湖中太多的仇怨。
沈恬的話,無異於當眾揭開了雷霆幫的面具,整個堂廳頓時靜下來,大家都在等著,等著下一刻將會發生的事。
一個魁梧的虯髯男子站了起來,走到沈恬桌邊坐下,道:“胡幫主,大家無冤無仇,不過是求財。技不如人我們無話可說,但殺了人還要碎屍,我沙老四行走江湖二十多年,還沒見過這等事、也沒聽過這等規矩。還望胡幫主給個說法,免得幫中弟兄心中不忿。”沙老四看著粗獷,說話卻很有分寸,對雷霆幫也頗為顧忌。
這個胡姓男子就是岷州雷霆幫的幫主胡遷鶴,而這個沙老四是蘭州虎蛟幫副幫主,被斬碎的瘦高男子便是虎蛟幫的人。
雷霆幫勢力遠勝虎蛟幫,虎蛟幫雖明知是雷霆幫所為,但並沒打算公然尋仇。但沈恬卻將這事公之於眾,面具已經揭下來,若再不站出來,只怕會被江湖中人恥笑。
胡遷鶴還沒開口,沈恬卻搶先道:“剛才胡幫主已經說了,只因他擋在了雷霆幫要找的人身前?”
虎蛟幫不敢與雷霆幫正面衝突,只想找個臺階挽回顏面,胡遷鶴是個老江湖,幾句客套話就能解決此事。可沈恬就要讓他們騎虎難下。
一時間,桌上陷入了僵持。
田貞看看沈恬,道:“胡幫主,田記只是押鏢路經此間,與此間之事無關,更不知此人下落。冤有頭債有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