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能走了?!
盛思顏又驚又喜,忙過去將盛七爺扶起來,“爹,咱們可以回家了!”
盛七爺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這樣輕鬆就放出來了。他抬頭,看著上首的大理寺丞王之全,喃喃問道:“王大人,我真的可以走了?”
他的案子,必須要夏啟帝發話,才能真正了結。
王之全點點頭,威嚴地道:“這一次重申之前,我已經向陛下請旨。陛下明喻,只要大理寺和刑部一半以上堂官侍郎認為你無罪,你就是無罪的。”
盛思顏一驚,一雙靈動的眸子不由自主看向周懷軒。
剛才周懷軒下狠手,處置了刑部那些過來搗亂的堂官們,原來是為了這個結果……
這樣想來,夏啟帝其實是不想放盛七爺的。
但是現在神將府擺明了要給盛家撐腰,夏啟帝立足未穩,不得不給神將府三分薄面。
不過就這樣屈服,他這個皇帝也做得忒悲催了,因此他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本來是篤定神將府再跋扈,也不敢“犯眾怒”。
只要刑部的這些人都反對釋放盛七,認定他有罪,那盛七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而且這樣的結果,可以將夏啟帝乾乾淨淨摘出去,跟他全無關係。
神將府縱然惱怒,也只會遷怒刑部那些堂官侍郎。
到時候,為了安撫神將府,他再把今日在大理寺堂上鬧事的刑部官員免職流放,就能既達到自己的目的,又不得罪神將府。
他只是算漏了周懷軒。
這個在西北對抗蠻族的戰場上聲名鵲起的年輕將領,對付這些企圖鬧事的刑部官員,居然一點都不手軟。
周懷軒大概是算定了就算他做些出格的事,大理寺和陛下都不敢把他怎麼樣。
作為神將府的繼承人,他只要不謀反,別的事情。縱然再過份,也是小事情,沒有神將府擺不平的事兒。
盛思顏遇到那些故意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刑部堂官,覺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可是那些刑部堂官遇到真正的“兵”,比如周懷軒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周懷軒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便讓這些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眼看盛思顏就要帶著自己的爹盛七爺和周懷軒一起離開大理寺的大堂,王毅興在後面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出聲道:“慢著!”
盛思顏完全不理會,笑盈盈地扶著盛七爺的胳膊,步履輕盈地往外走去。
周懷軒看了看盛思顏。微微一笑,放慢腳步,落在後面護著盛思顏和盛七爺兩個人,以防有人惱羞成怒,從背後放“冷箭”。
他身材高大。披著一件棕黑色秋刀氅衣,從大理寺大堂緩緩走過,淵渟嶽峙般,竟然將盛思顏和盛七爺兩個人的背影都護得嚴嚴實實。
“王大人!周大公子在大理寺大堂傷人身體,你怎能不聞不問?他用強力逼刑部的堂官簽押,這樣的案子,怎能服眾?王大人。您是我們大夏皇朝有名的青天,您可不能徇私啊!”王毅興拱手說道。
眼看盛思顏越走越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股恐懼到骨髓的顫慄爬上他的後背。
王毅興迫切地想做些什麼,來將他心底深處的恐懼拋開。
他堅信自己是對的。
盛七爺是無罪,但是不能用這種方式離開大理寺。
周懷軒所為。將律法置於何地?將君威置於何地?!
周懷軒的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頭。
周顯白見狀,立即轉身衝過來,對王毅興和刑部那些堂官掃了一眼,傲慢地道:“就逼你們了。怎麼?不服?難道就許你們用強力逼迫婦孺,不許比你們強的人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