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個小姑娘攀住了胳膊,王毅興有一剎那的怔忡。他定定地看了了一眼盛寧芳,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這姑娘跟盛思顏是同一個爹。
兩人長得完全不一樣。
盛思顏有王氏的氣派,但是長相卻精緻許多,跟盛七爺也不太像,不過那溫軟的性子,倒是跟盛七爺如出一轍……
可是這盛寧芳姑娘,大概只像她的姨娘吧。
這個念頭在王毅興腦海裡一閃而過。
王毅興微微一笑,將胳膊抽了出來,順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袍,“盛二姑娘,男女有別,這樣不好。”
盛寧芳嘟了嘴,“有什麼不好?你不也拉著她的手?”她指了指盛思顏。
王毅興是習慣了。這麼多年,他習慣拉著盛思顏的手,因為小時候她眼睛看不見,他要做她的手杖,幫她看著路。
盛思顏悄悄抽回自己的手,斜睨王毅興一眼,低頭輕笑。
王毅興苦笑,點頭道:“嗯,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看見王毅興和盛思顏不再手拉手,盛寧芳很滿意,也不再攀著王毅興的胳膊,道:“王二哥,你是好人。”
不區別對待她和盛思顏,更不因為她是姨娘生的就看不起她。
很多人,眼裡只看得到盛思顏,看不見她盛寧芳。
這一點,已經讓盛寧芳耿耿於懷很久了。她牢牢記著塗氏以前對她說過的話。
塗氏說,盛思顏那妮子算什麼嫡長女?她的出身還不如你!
盛寧芳倒是不曉得塗氏這樣說的原因,她只是相信塗氏的話。
在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盛國公府,任何貶低盛思顏的話,都能讓盛寧芳感到高興,並且願意相信。
三個人繼續跟著盛七爺和盛寧柏往前走。
只有盛寧芳一個人嘰嘰喳喳說著話。她看見什麼都新奇,好像是第一次見一樣。
“……這花真好看,叫什麼名字?”
盛思顏淡淡地道:“這是牽牛花。”
爬在籬笆上最常見的話,田間地裡都有。她就不信盛寧芳不認識。
盛寧芳扮個鬼臉,又指著路邊的樹問,“這是什麼樹?長得好粗大。”
盛思顏不認識,閉口不言。
王毅興介面道:“這是香樟。”仔細瞧了瞧。“這樣大的香樟確實少見,看上去有數十圍了。”
盛寧芳特別高興是王毅興回答她的問題,越發來了興趣,一個接一個問個不停。
王毅興性子溫和,縱然不高興,也不會表露出來,雖然他的語調越來越淡然,但是對於盛寧芳來說,是完全聽不出差別的。
這一路行來,她跟王毅興說的話。倒比盛思顏跟王毅興說的話多多了。
盛思顏的小臉繃得越來越緊。
王毅興轉頭瞧見,心裡一熱,竟有上前輕撫她面頰的衝動。
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分了大半注意力在盛思顏身上,只是敷衍著盛寧芳的問話。
盛思顏的頭垂得更低。兩手跟腰間繫著的粉色紗絹較勁,扭成一團又放開,然後再扭。
王毅興瞥見了,恨不得將那紗帶從她手中抽走,自己挽著她的手繼續前行……
可是盛寧芳在旁邊,他又不能如同以前一樣牽著盛思顏的手。
王毅興想了想,對盛寧芳道:“剛才那個瞿大娘。好像對你很滿意。”
盛寧芳眨了眨眼,沒有聽懂王毅興的意思,點點頭道:“是挺喜歡我。”
“你不如去跟她說說話?好歹是你姨娘的親戚。”王毅興笑著勸道,明顯是要把盛寧芳支開。
盛寧芳根本不想走,她撇了撇嘴,“誰要去跟她說話?一個鄉間農婦。可不是我舅母。”
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