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軒的話不含一點情緒,跟他的表情一樣。
小枸杞被說得眼淚汪汪,但是對著周懷軒冷冰冰的臉,他不敢哭鬧不敢撒嬌,除了乖乖聽話,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飽含淚水的小枸杞趴在周懷軒在桌子上給他做的“窩”裡,終於睡著了。
周懷軒便去生火,將屋子中間地窠裡的灰堆扒開,把兩隻裹了黃泥的野兔放到裡面埋起來,打算做“叫花兔”,然後在地窠裡燃起一堆火,開始燒熱水。
外面都是雪,他隨手挖了幾團雪,扔在鍋裡燒開,再將他收拾好的松雞扔進去,還有從外面松樹高處採來的黑松露和猴頭菇,開始熬起大補的松雞湯。
盛思顏睡得並不安穩,她的身子越來越熱,只覺得整個人被人用烈火在烤,然後又被扔到沸水鍋裡,呲呲地冒著熱氣,正痛苦不已的時候,突然有一股清涼從天而降,穩住了她浮動的心神。
好涼快……
盛思顏在夢裡露出一絲微笑。
她不曉得,是周懷軒默默坐在她床邊,一直用溼毛巾給她敷著額頭。
後來溼毛巾都被她烘乾了,周懷軒就用自己的手掌放上去。
他的體溫比一般人要低一些,放到盛思顏額頭正好,不用擔心太涼,也不會輕易被“烘熱”……
就這樣默默地坐在床邊,一隻手搭在她額頭,一動不動地守候到天亮。
盛思顏是被一陣香得掉眉毛的味道喚醒的。
她還沒睜開眼睛,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
周懷軒迅速收回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道:“湯好了。”
盛思顏高燒剛退,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
乍一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出現在這小石屋,嚇得猛地睜大眼睛。
待看見周懷軒那張無懈可擊,但是又平靜淡然的俊臉,盛思顏才想起來昨夜的事情。
想到那些綠油油的狼眼,她禁不住又嚇出一身汗。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將盛思顏擱在床邊的大棉襖拿起來瞅了瞅,然後用兩根手指頭拎著,扔到牆角。
盛思顏一看急了,裹著周懷軒的貂裘坐起來。輕輕“曖”了一聲,“那是我的衣裳啊!你把它扔了我穿什麼?”
周懷軒指了指她身上的玄色貂裘,“穿這件。”
盛思顏哭笑不得,想把這件貂裘扔了,但是一想到裡面只穿著一身薄薄的軟綢睡衣睡褲,只好把那貂裘裹得更嚴實,哼哼唧唧地道:“我穿這件,那你穿什麼?我跟你說,在屋裡雖然暖和,但是一開門。出去把你的皮都凍破了。”
周懷軒沒理她的聒噪,從牆角拎起她的大棉襖,背過身子,往門口走去,然後拉開門。居然出去了!
小石屋的大門咣噹一聲關上,盛思顏愣愣地看著大門,眼神黯了黯,半晌沒有回過神。
王氏也被松雞湯的香味燻醒了,她抽了抽鼻子,坐了起來。
盛思顏忙裹著貂裘從床上下來,胡亂捋捋頭髮。將那長大的貂裘在身上綰了好幾圈,才系得結實了。
“娘,這裡有雞湯,您先喝一點。”盛思顏來到地窠旁,揭開鍋蓋深深嗅了一口,然後用勺子給王氏舀了一碗雞湯。服侍王氏在床上喝了。
王氏喝完一碗熱滾滾鮮香的松雞湯,才覺得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她笑著看了盛思顏一眼,道:“來,我給你梳頭吧。你好幾天沒有好好梳頭了。”
盛思顏滿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發了毛的辮子,道:“其實要洗一洗了。”
自從下大雪之後。她就一直沒有洗頭了。
王氏點點頭,“今兒可要燒熱水洗一洗。”又問:“周小將軍呢?你好些了嗎?一大早就起來熬松雞湯,辛苦你了。”
王氏以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