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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家得多傷心呢。”週六福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家裡關係和睦,爹孃哥哥們都對她很好,幾個嫂子也疼愛她,按說沒受過什麼苦,可她只要想想某天家裡突然少了個人,其他人心裡該有多難過呢?
這事兒,姜三娘還是有發言權的。
早先她其實挺討厭田家婆媳的,倒不是安卉說了什麼,事實上安卉完全沒有跟她提過自家跟田家的恩怨。只是那會兒,姜庚子剛被找回來,原本天天笑得沒心沒肺的弟弟,突然就蔫巴了,沒精神沒胃口也就算了,半夜醒來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偏生,她弟弟都這樣了,田家婆媳還追過來,逼著她弟弟說當初被拐的情形。
當時,她何止是厭惡那兩人,根本就是恨死了。
但後來,隨著她弟弟說出始作俑者,再到病情慢慢好轉,家裡爹孃爺奶也逐漸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哪怕偶爾她奶還是會露出那種患得患失的表情,但總得來說,家裡還是恢復了以前的生活。
到了這時候,她就不恨了。
想想自家雖然那幾天過得不容易,可弟弟總算是平安回來了。再看田家,孩子一直沒找回來,而且這種事情吧,本來就是開頭容易,越到後頭越絕望的。
姜三娘悶悶的說:“昨個兒我姑姑回來了,抱著我奶大哭了一頓。”
見兩個小夥伴看過來,姜三娘繼續道:“我姑姑恨死拍花子了,大概在我三四歲的時候,我表哥就是被拍花子拐走的,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能找回來過。那是我姑姑成親後的頭一個孩子,她差點兒沒把眼睛哭瞎,還要被家里人責怪。因為那天,家裡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她一人在家看孩子。她轉身進屋給我表弟換了屎尿布,再出來時,原本在院子裡玩的表哥就不見了。”
安卉皺了皺眉,她之前雖然也曾聽過姜三娘提起那個丟了孩子的姑姑,但因為沒說的那麼詳細,直到這會兒她才感覺這話聽著分外耳熟。
不過,她沒打斷姜三孃的話,只繼續聽著。
“後來我姑姑又生了兩個孩子,但她一直記掛著我表哥。昨個兒她從青陽鎮過來,跪在我奶面前哭,說她從來沒有忘記過我表哥,夜裡做夢都是表哥回來了。我奶也跟著她一起哭,我娘抱著我弟弟哭。”
看著姜三娘悶悶不樂的模樣,正義感爆棚的週六福怒罵拍花子,她一貫跟著父兄往鄉下跑,學了一堆鄉下婆娘罵人的話,平常當然是不敢隨便說的,這會兒氣上心頭,直接罵拍花子不得好死,死後下油鍋!
安卉當時沒說什麼,等晚間她爹回來後,她就把姜三娘姑姑的事情告訴了安父。
果然,安父也覺得這話很熟悉:“那不跟田家差不多?趁著家裡其他人不在,當孃的正好要照顧更小的孩子,乘機把才幾歲的孩子哄走?”
頓了頓,他又問:“她姑姑走了沒?算了算了,我還是別去揭人傷疤了,明個兒問問她奶奶好了。”
“田家那孩子真的找不回來了?”儘管姜三娘是安卉的朋友,但事實上,安卉比誰都清楚,丟了差不多十年的孩子,幾乎是不可能被找回來的。放在他們上輩子都很難,更別提如今了。比起姜三孃的表哥,反而田家孫子找回來的機率更大一些。
但安父卻搖了搖頭:“有個事兒你不知道,還是衙役偷偷告訴我的。說縣太爺之所以對姜大兩口子下了重罰,是因為其他地方也有孩子失蹤的事件發生。縣太爺接下來應該會有大動作,這個時候渾水摸魚就顯得格外可恨,他才故意狠狠的罰了姜大兩口子。”
“狠嗎?又沒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