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距離窒息只有一丁點兒的距離!
同為生意人,他們當然會計算本錢。
首先,正常來說,收屍要花費的錢財真不算多,大頭是出在地上面的。因為通常情況下,墳頭都是在自家祖墳的,這是不需要額外出錢的,尤其王家的其他家產雖然被沒收了,但真的沒人去收他家的祖墳。
墳地還是在的,只是當初被憤怒的老百姓破壞得比較慘。可就算再慘,老百姓也不能真的挖墳或者剷平墳頭。
所以錢大富最初拿的也就是購置薄棺材的錢,算每個一兩銀子好了,那也不會超過一百兩的,因為被處死的人並不是很多,更多的是被判流放了。
再看這場面宏大的開席。
錢家名下的好幾個酒樓,都暫停營業了,專門用來招待貴客。但這筆支出又不多的,包下酒樓的費用會很高,但這是他自家的酒樓,只是停業幾天罷了,再出個酒水肉菜的成本,能有多少?
至於看起來令人印象深刻的流水席,那就更扯了。
流水席啊,那是屬於鄉下地頭的習慣,縣城裡壓根就沒這樣的習慣。但你猜為啥縣城裡不搞這個?是花不起這個錢嗎?
不,是嫌棄流水席不夠上檔次。
錢家名下除了鋪面之外,還有不少的莊子,都是帶著大片良田的,也會圈養很多豬羊雞鴨鵝之類的家畜家禽。至於包下沿街的小飯館,那更是花不了幾個錢的,甚至很多都是自願幫忙的,一方面是部分鋪面本身就是錢家的,開鋪子的老闆只是租了下來,另一方面就是王家人在洛江縣的名聲格外得差。
還是託錢大富的福,哪怕唐公子乾的事情更缺德,但對於洛江縣的老百姓而言,大惡人就是王老爺。
如此種種算在一起,同行人默默的在心裡核算了一筆賬。
哪怕往多了算,錢大富充其量花了兩千兩銀子,卻辦成了這麼大的事兒。
從古至今,哪個會在辦喪禮開席面這種事情上大做文章?
被他這麼一搞,錢氏商行可算是徹底在洛江縣紮根了。
同行們面面相覷,有心想學,但又無可奈何。
說白了,老錢敢這麼搞,就是仗著王老爺在縣城裡的名聲已經臭到不行了,這要是換個不那麼壞的人,搞不好這時候就有活菩薩出來說,人都沒了,怎麼能這麼搞呢?
所以咋學呢?
沒法學!
那學又學不了,爭又爭不過,尤其人家有個親爹在地底下保佑他,還有個乾爹在人世間幫襯著他,那還咋整?
就有那實在是忍不住的,趁著錢大富去忙活別的事兒時,湊到了安父身旁,詢問自家可否也求個庇佑。
安父這人多會說話呢,平日裡也就罷了,這不是今個兒情況特殊嗎?來吃席肯定得喝酒,酒樓這邊的席面是上等的,酒水也是上等的,他就喝得有些上頭。
聽聞對方的話,安父想也沒想就問:“你家誰沒了?”
來人:……
咱就先問問,倒也不必著急獻祭家里人。
想著人家是有本事的人,關鍵錢大富的例子擺在眼前呢。那人抓緊時間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隨後忙道:“安大師,實不相瞞,咱們縣裡原先拔頭籌的商戶有差不多十家。後來,王家沒了,他的兩個親家也都離開了洛江縣,錢大富又趁機吞併了不少鋪子……唉,咱們這些小商戶就快沒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