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家堂屋的大木桌上,隨後很有規矩的退到了屋外簷下站好。
而此時,錢管家已經恢復了平靜,其實他剛才在外頭那麼瞎激動,純粹就是在耍心眼子。這是安半仙的家,而這年頭最要緊的就是口碑名聲,他都嚷嚷出來讓半仙救命了,要是成了自是好的,要是不成豈不是砸招牌?
用這一招,他想逼安半仙拿出壓箱底的本事,把他家老爺救出來。
坐定後,他便道:“其實,年前也就是正月二十七那天,王老爺……噢,就是跟我家老爺不對付的那位,他就從外地回來了。他說一切都是誤會,因為生意上出了問題,他才急匆匆的離家外出,還說自己留了便箋的,卻不知為何家裡人沒看到。”
“噗!所以一切都只是誤會?”
“王老爺失蹤是誤會,我們家老夫人非常生氣,可王家卻說,他們家只是報官說人失蹤了,又沒說是誰幹的,只能說誤會一場,最多賠禮道歉,旁的就不管了。”
錢老夫人非常生氣,可讓她更為生氣的事情還在後頭。
正月初三,也就是昨個兒,棒槌也回來了,全須全尾的,只是人瘦了一大圈,從一個壯漢直接變成了瘦竹竿,整個人也蒼老了不少,看起來無比悽慘。
更麻煩的是,他直接說是錢老爺綁架了他,讓他在山裡挖了兩個月的煤。
於是,整起案件愣是從蓄意謀殺加殺人滅口的兩樁大案,變成了綁架案。
看起來好像性質一下子變了,但事實是,錢老爺仍在牢裡。
安父撫著下巴沉思了許久,最終伸手拍了拍錢管家的肩膀,語氣沉痛的道:“我給你們的忠告是,什麼都別做,咱們那位縣太爺太能想了,與其貿然行動,不如按兵不動,把舞臺留給縣太爺。”
縣太爺果然沒有辜負安父的期望,使出渾身解數,唱跳俱佳的來了一場絕美演出。
事情是這樣的,王老爺的說法就算確實聽著不太對味兒,想要找漏洞也是可以的,但從大面子上來說,人家也真的沒做錯什麼。
生意場上的事情本來就不好說,臨時買賣出了岔子,急急忙忙的往外跑,那也是常有的事兒。要不然咋說做買賣的不穩妥?看著是掙錢沒錯,誰知道冷不丁的會出什麼事兒。甚至縣太爺為了證明王老爺沒騙他,還特地派遣了衙役去調查。
到目前為止,調查的結果還沒回來,但光看王老爺配合的程度,包括他出具的地址、合作伙伴的情況,以及他自己親口闡述的事情經過等等,大機率是真實的。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真話裡摻著假話。
譬如說,旁的所有都是真實的,獨獨一點是假的,王老爺極有可能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便箋,他就這麼光一個人跑了,什麼話都沒有留給家裡人。可他又很清楚家裡人的脾性,見他突然失蹤,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裡報警的。而他平日裡從未得罪過什麼人,一旦家裡人報官失蹤,稍稍一查,矛頭必然會對準錢大富。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縣太爺沒辦法用這個說辭來給王老爺治罪啊!
站在老百姓的立場上來看,家人失蹤了,報官有錯嗎?況且王家人根本就不知道王老爺跟錢大富有矛盾,這些事情還是衙役查出來的,並且是結合了多人的說法,不少人證都是縣城裡有頭有臉的富戶!
也因此,除非接下來派去調查王老爺失蹤期間去向的衙役,能夠查到確切的漏洞,證明王老爺真的說謊了,不然就算是縣太爺也不能直接對王老爺動手。
道理很簡單,人家是受害者,但凡縣太爺做了什麼,往後縣城裡要是再有人失蹤,家裡人還報不報案了?不報案,真出了大事兒耽擱了查案,誰來負責?報案了,萬一又是一出誤會,本來人沒事的,反倒被官衙門追究責任,那誰受得了?
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