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錢大富拉來的一船煤炭都屬於劣等品。
劣等也不是不能用,只是不禁燒、起熱慢、煙大、氣味濃,但架不住便宜呢!
錢大富堅信沒有推銷不出去的商品,如果有就代表你的方法不對。
試想想,有沒有一種地方需要大量的產生熱量,最好不要侷限於冬日裡,畢竟他們這一帶真的不算特別冷。又因為劣等煤炭不禁燒,是不是可以有專人負責看管著,大量的往裡頭填煤炭。至於起熱慢,那就不要斷呢,一直一直燒的話,起熱慢這個缺陷不就相當於沒有了嗎?
煙大、氣味濃,這兩點是有錢人無法接受的,但假如不是本人享受呢?像錢大富就無所謂下人們用什麼煤炭,又不是他在用。
結合這些種種來看……
“你們老爺到底找了什麼冤大頭啊?”安父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可能也就比縣太爺好上那麼一星半點兒,反正他怎麼都想不出來,這種東西能賣給誰。
關鍵還是量大呢,一船的煤炭,甚至還要源源不斷的賣出去,加上如今都五月中旬了,接下來天氣只會越來越熱,賣煤炭?
趙掌櫃滿臉敬佩的說道:“我家老爺真是個人才,他將那些煤炭賣給了燒窯的商戶。”
“燒、燒窯?”安父愣了一下,“是指燒製陶器、瓷器?”
“差不多吧,好一些的用於燒製陶瓷器,更差的煤渣也能燒磚瓦,煙大味道濃不是什麼大問題,窯工不會介意的。”
安父:……
不得不說,錢大富真的是個人才。
“然後呢?他既然已經將煤炭出手了,人呢?對方給他結錢了嗎?”安父琢磨著,別是因為那些錢出問題了。
哪知,趙掌櫃告訴他,非但結清了所有的款項,對方還跟錢大富簽了個繼續購入的契約,約定接下來每個月至少要給他們送十船的煤炭,如果將來有需要,還可以繼續增加煤炭的數量。
最關鍵的是,對方已經一口氣付了半年的款項。
安父倒抽一口涼氣。
煤山上的煤炭確實因為質量不好賣不出好價錢來,但這個只是的是單價,一兩斤的煤炭價格很低,但千八百斤呢?煤炭的份量很沉的,一車煤炭就差不多有幾百斤的重量,這還得看車的具體大小。像賣炭翁裡說的那般,一車炭可是千餘斤。
至於一船的煤炭,那份量可想而知。
而對方直接約定從五月份起,每個月送十船,半年也就是六十船,這絕對是一筆大買賣了。
“那人就這麼相信錢大富?”安父人都傻了,這年頭的人都這般實誠的嗎?做生意的都這麼容易付出信任?
趙掌櫃苦笑連連:“他們找了府城衙門的官員作為見證,還給我看了雙方立下的憑證,那是有官戳的紅契。”
懂了……
錢大富如果是自己出來做買賣,他的公信力是肯定不夠的。但他除了那一船的煤炭外,還帶了一封由洛江縣縣令親筆書寫並蓋了官戳的文書。
那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安父代入自己想了想,你要是拿著縣政府的紅標頭檔案給他看,他也信呢!而且對方還找了府城衙門的官員,應該是驗明正身了。
“我覺得,你們應該立刻派人回洛江縣,讓縣太爺無論如何先把這個月的十船煤炭湊夠,馬上送過來。”不然,倒黴的恐怕不是錢大富,而是那位入錯行的縣太爺了。
他親筆寫的書信!
還蓋了縣衙的官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