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跪?
這皇帝又抽什麼瘋?
盛思顏有些好笑地垂了頭,還是跪了下去。
兩個內侍搶上前想將她扶起來,周懷軒卻已經負手走了一步,擋在盛思顏身前。
“退開。”周懷軒淡淡地道。
兩個內侍對視一眼,只好後退。
那傳旨的內侍展開聖旨,將夏昭帝的賞賜飛快唸了一遍,然後將聖旨送到盛思顏手裡,笑眯眯地道:“鎮國夫人,您可以起來了。”
前前後後不過喘口氣的時間。
周懷軒伸手將盛思顏扶了起來,一手從她手裡將聖旨接了過來,對著內侍微微頷首,算是謝過聖上賞賜。
盛思顏想了想,對內侍笑道:“多謝聖上賞賜。聖上國事繁忙,我有心想進宮親自謝過聖上,但是又擔心打擾聖上。”
“不打擾!不打擾!聖上說了,若是您想進宮,會馬上派宮輦來接。”那內侍喜得眉開眼笑,忙躬身上前一步說道。
盛思顏哭笑不得。她不過是這麼一說,客氣的意思,但是看夏昭帝的意思,像是盼著她進宮謝恩一樣……
從情理上說,宮裡有賞賜,如果受賞的人在京城,那人是應該進宮拜謝的。
雖然不一定能見到皇帝,但是禮數是要做到的。
周懷軒垂眸,淡淡地道:“我去。”
盛思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
周懷軒對她微微一笑,便跟內侍進了宮。
……
“聖上,鎮國大將軍來謝恩了。”內侍在御書房門口恭恭敬敬地道。
夏昭帝忙站了起來。“快進來。”
他興致勃勃地從書案後面走出來,立在書房當中候著。
周懷軒大步走了進來,對著站在書房中央的夏昭帝頷首拱一拱手,“多謝聖上恩賜。”
夏昭帝巴巴地往他身後看去,“鎮國大將軍,就你一個人來了?”
周懷軒也不言語,慢慢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極為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夏昭帝。唇角輕抿,面色很是凝重。
夏昭帝繞過周懷軒,一直走到御書房門口,確信外面沒有別人。只有周懷軒一個人來了,才按捺住心頭的失望,慢慢踱了回來,坐回書案後頭,滿臉蕭索地抬起頭,沒精打采地看了周懷軒一眼,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賜坐。”
周懷軒坐了下來,脊背撐得筆直。
夏昭帝手裡把玩著書案上的麒麟鎮紙。垂眸輕聲道:“聽說你夫人身子不適?”
周懷軒也沒想隱瞞,淡淡地道:“阿顏有了身孕。”
夏昭帝沒想到周懷軒居然直言不諱,心裡一跳。猛地抬頭看著他道:“……身孕?真是有了身孕?她才十五歲!”
周懷軒皺了皺眉頭,“聖上,您未必對臣下的家眷太過關切……”
夏昭帝閉了閉眼,深吸一口,道:“朕就是隨便說說。”頓了頓,又道:“讓她回盛國公府。由盛七和她孃親自照料不是更好?”
周懷軒其實也很想這樣,但是王氏說得對。
神將府的嫡長重孫。在別人家出生,到時候又是一番口舌是非。
再說,堂堂正正神將府的承重孫,做什麼要避出去?
周懷軒淡淡地道:“不用,我自會護她周全。”
夏昭帝聽見這話,全身一震。
當初,他也曾經對想容說過這話,但是後來,他卻根本沒有來得及護她周全,她就香消玉殞了。
“好,我沒有做到的事,你一定要做到。”夏昭帝這一次,沒有用“朕”自稱。
周懷軒笑了笑,“聖上過譽了。我沒有胸懷天下的大志向,我只要陪著阿顏。”說著,站起來拱了拱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