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四娘聽著周懷禮的喃喃自語,腦中一片混亂,而面前那小瓷罐裡面的重瞳極大地刺激了她虛弱緊繃的神經,她的目光漸漸呆滯,整個人直直地坐了起來。
周懷禮一怔,看向蔣四娘,卻見她笑得傻兮兮的,伸手就往那小瓷罐裡夠。
“你做什麼?你不怕了?”周懷禮眯著眼睛問道。
蔣四娘跟沒聽見一樣,從水銀裡一把抓出了那一對重瞳,捧在手裡哈哈大笑一番,突然張口,要將這對重瞳吞下去!
“你瘋了!”周懷禮身形一晃,很快從蔣四娘手裡奪過重瞳,扔回到小瓷罐裡面。
而蔣四娘似乎沒有注意到手掌上的重瞳已經沒有了,依然做了個往嘴裡扔的動作,然後不斷咀嚼,自言自語地道:“好了,沒有了,沒事了……吃掉……吃掉……統統都吃掉!看你還敢出來!”
周懷禮皺了皺眉頭,將小瓷罐的蓋子蓋好,然後猛地衝到蔣四娘面前,瞪大眼睛看著她道:“你看看我,還怕不怕!”
蔣四娘目光呆滯,看著他,但是又像是沒有看著他,並不退縮,整個人往前一撲,抓住周懷禮的肩膀,一口咬下去,“吃掉!統統吃掉!吃掉就不怕了!怪物也要吃!眼睛都要吃掉!”
周懷禮沒有動,眼看著蔣四娘咬在他的肩膀上,那力氣可真不小,竟然不像平時的樣子。
這是真的瘋了?
周懷禮冷笑一聲,一把將蔣四娘推開。——不管她真瘋假瘋,這輩子別想逃出他的手心!
外面的天漸漸亮了,周懷禮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已經恢復常態。他自去浴房洗漱,故意對蔣四娘不聞不問。
他知道,若是蔣四娘裝瘋,她一定會找各種機會逃走。
他一點都不在乎,以蔣四孃的本事,還沒逃到驃騎將軍府的大門口,他就能將她抓來一刀砍了……
從浴房出來。周懷禮發現蔣四娘居然還躺在地上。已經鬢髮散亂,正在撕身上的衣裳。一件她最愛的薄絹流雲紋的上衫被撕得一條條的,露出身上的肚兜。
周懷禮蹲在她面前。仔細地打量她,看了半天,還是不放心,便對外面叫了一聲:“少奶奶病了。請個太醫過來!”
外面的丫鬟聽了,忙去外院跟管事說。大將軍要給少奶奶請太醫,聽說是病了。
驃騎將軍府的管事便拿了周懷禮的帖子,去太醫院請了太醫過來。
周懷禮並沒有給蔣四娘穿衣裳,而是一個人坐在一旁看著她。
蔣四娘還是躺在地上。已經撕完上衫,在撕裙子,露出只穿肚兜的上身。和下身的襯裙。
那太醫進來看了一眼,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在門口到:“大將軍,請給少奶奶穿好衣衫。”
周懷禮沉聲道:“她不讓我靠近,我沒法子啊。”
“那……奴婢來給少奶奶穿吧。”蔣四娘身邊的婆子戰戰兢兢說了一聲。
“進來吧。”
那婆子進去之後,拿了兩件衣衫走到蔣四娘身邊,哄著她道:“少奶奶,咱們快起來穿衣裳吧!”
蔣四娘哈哈一笑,撲上來就咬了這婆子一口。
那婆子只覺得手臂上一陣生疼,低頭一看,居然已經咬出血來了,不由用力將蔣四娘一推,把衣裳拋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嚎道:“少奶奶瘋了!少奶奶瘋了!”
蔣四娘被推得後腦在牆上撞了一下,頓時暈了過去。
周懷禮這才走過去,慢慢給她穿上衣裳,抱到床上放著,然後叫了太醫過來診脈。
太醫這才進來,坐在蔣四娘床前搭上她的腕脈。
“……少奶奶看起來是急怒攻心,痰迷心竅了。”太醫沉吟著說道,“我給你開一點化痰淤的藥,先吃一副看看。”
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