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不欲自己與蕭凝同流合汙,只可惜,她守不住自己最後的防線,亦被他一點一點攻克。
蕭凝彷彿狡猾而富有智謀,運籌帷幄的敵軍首領,將她城門的防守盡數瓦解。林鸞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漸染淺淺的緋色,她痛恨這般容易被他挑動,容易動情的自己,可是她除了闔上眼眸,麻痺自己,再無其他自欺欺人逃避的方法。
下頷線繃緊的白皙面容被輕撫了一下,林鸞烏密卷長的眼睫輕顫了起來。
片刻之後,此時此刻正掌控著她一切的男人,清淺而微微沙啞的喘息聲與言語聲,落在她的耳畔,溫熱又隱含曖昧的氣息教她下意識地瑟縮顫慄。
他輕喘著,親吻著她白皙瑩潤的耳垂,親暱地與她耳鬢廝磨著,只是語氣仍舊漠然如昔。
撫著她略微有些濡濕的清艷面容,與被涔涔細汗打濕的烏色鬢髮,他淡聲命令她:「林鸞,睜開眼睛,看著朕。」
林鸞闔著眼眸,聞言,柔軟的下唇幾乎要被她咬出血來。
瞧見她闔眸忍耐的神色,緊緊皺起的眉心,與幾近被她咬出血的唇瓣,蕭凝伸手鉗住林鸞的下頷,迫使她鬆口。
旋即,他語氣愈加淡漠威壓,帶著攝人心魄的壓迫感,復又開口命令她:「林鸞,朕命你睜開眼睛。」
林鸞躺在床榻上,不言不語,只是在蕭凝的話音落下,她倏地側過頭去,哪怕他修長有力的大手正鉗制著她的下頷,她這般舉動會弄疼弄傷自己,亦在所不惜。
望著面前近在咫尺的沉默而倔強的女郎,蕭凝的唇角破天荒勾起了一抹微彎的弧度。
只是那抹弧度說是笑意,卻怎麼瞧,怎麼帶著冷誚的意味。
幾分肆意與激狂的舉動,令林鸞難捱下去。她忍耐片刻,終是忍無可忍,睜開眼睛望著蕭凝,眼圈與鼻尖瑩潤白皙的嬌嫩肌膚紅作一片,目光中儘是慍怒與無措,好似不曉得自己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你,你……嗚……」
第15章 威脅
洶湧的親吻持續半晌,蕭凝方才放過眼尾染淚的林鸞,抬手為她綰起鬢角散落的一縷濡濕烏髮,他淡笑著問道:「朕聽聞,林三老爺一家待林二姑娘如親女一般,林三老爺的獨子林鸝,對阿鸞更是關愛有加,比親生兄長還要好上數倍。」
他面如冠玉,稜角分明的清冷麵容上浮現出幾分淺淡的笑意來,但林鸞卻清楚地察覺到,他笑容之下所隱含的冷淡與威脅之意。
抿了抿微腫的,被咬破皮的唇瓣,林鸞正欲說些什麼,卻忽聽撫著自己鬢髮的蕭凝語氣散漫地繼續道:「林二公子於清州時便有才名,朕聽聞他今年立春之後,便要參加春闈了。」
說著,他口中的言語頓了頓,墨眸凝睇,目光落在她強忍驚疑不定與瀲灩淚光的眼眸上。
便這般與她注視片刻,見她不言不語地沉默著,只是又咬緊了唇,蕭凝指節分明的大手輾轉而下,撫過她的面頰與下頷,力道輕柔而不容抗拒地迫使她鬆口,不再折磨她已然被咬破的唇瓣。
蕭凝溫柔繾綣的舉動,彷彿在對待珍重的寶物,只是,他復又開口言語時,含笑的聲音中的威脅之意,卻絲毫不加以掩蓋。
他望著她,笑道:「林三夫人纏綿病榻,體弱多病,若林二公子今年春闈,不曾考中功名,又一時羞憤想不開,不慎投水而亡,朕還真不曉得林三夫人悲痛之下,能否熬過今年春末。只是可惜了林家,不出春末,便有兩場喪儀要辦……」
林鸞聽蕭凝笑著這般說,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淡,雖是惋惜的語氣,但面上帶著笑意的神情,卻半分皆看不出惋惜來。
心中只覺心如死灰,話已至此,她當然一清二楚,蕭凝這是不可能放過她了。
她不禁微咬貝齒,眼眸染淚地慍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