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
「唔?」言灼忽然被一隻大金毛蹦起來抱住了腰。
大金毛吐著舌頭哈哧哈哧地喘。
言灼笑笑,蹲下來摸它的頭。
小姑娘快速跑過來道歉:「對不起啊!嚇著你了吧,真對不起,它勁兒太大了,我一沒注意繩子脫手了。」
言灼抬頭:「沒關係。」
金毛這種狗,覺得每個人類都是它的好朋友,如果你蹲下來摸摸它,那你就是它眼裡的天使,大天使。
小姑娘把毛毛的繩子撿起來握好,然後視線越過了言灼,向他身側說:「真的很抱歉。」
言灼剛想再說一遍沒關係,然後發現小姑娘的這句道歉好像不是在對自己說,他回頭,秦渡涼已經站在身邊了。
秦渡涼先看了看言灼,除了上衣有幾個狗爪印,其他沒什麼,便點頭,對姑娘說:「嗯,沒事。」
他大約是在狗撲過來的瞬間就跑了回來,言灼撣了撣衣服,笑笑:「我不怕狗的。」
「喔。」秦渡涼有些委屈。
「不過你剛剛也兇了點,人家女孩子,而且狗也沒有攻擊性。」言灼說。
「喔。」秦渡涼就差撅嘴了。
「……」言灼舔了舔嘴唇,靠近一步,低聲說,「好了好了,她放狗出來沒牽好繩子就是她的問題她全責,你兇是應該的!」
廣東這一帶在12月末沒有冷得很誇張,言灼穿一件加厚的連帽衛衣和牛仔褲,風是涼嗖嗖的,也僅僅是涼嗖嗖的。
言灼靠在車門上,偏頭看看秦渡涼,又看看這一望無際的車。
怎麼說呢,還挺安逸的。
「小姑身體怎麼樣了?」秦渡涼忽然問。
言灼驟然怔愣住,接著身型僵了僵,說:「好很多了,但還是不能累著。」
「有好轉就好。」秦渡涼說。
言灼的兩隻手都在衛衣兜裡,面上風輕雲淡,倆手攥成了拳,應著說:「啊,是啊。」
所以說,秦渡涼都知道了。
言灼慢慢地,唇角很重,沒辦法再微微揚著。他側過頭去,看後面那隻圍著主人轉圈的大金毛。
快高考那幾天,言灼說以後想養只狗。一直到現在都沒能養,因為小姑的肺泡蛋白沉積症,病在肺部,儘管醫生說,肺泡蛋白沉積症的發病原因與寵物毛髮沒有關係,但還是小心為上。
言灼低頭看自己的鞋尖,想著,想點別的,想點別的,不要在這種時候掉眼淚。
秦渡涼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多久了,又知道了多少。
言灼一時間如鯁在喉,宛如被筆蓋卡住嗓子,窒息的同時,又能呼吸。
「啊對了。」言灼抬頭,重新笑起來,「張新羽被一個音樂公司簽了,聽虞沁說,明年會發自己的歌。」
「挺好的。」秦渡涼看著他,「我朋友弄了點遼參,到時候從我家拿一下,你帶回去給小姑煲湯。」
秦渡涼完全不順他的方向聊。
言灼也沒什麼辦法了,咬著下唇,不出聲。
車還在堵,高速兩旁的村民用長長的簸箕遞過來自家的水果,高速上的車主們互幫互助,掃碼換現金。
秦渡涼開啟車後座門,從包裡拿出錢夾,走到應急車道圍欄的地方,抽了現金跟村民換了些草莓和礦泉水。
天終於全黑了。
風也凜冽了起來。
秦渡涼用礦泉水沖了沖草莓,然後喊他上車。
塑膠袋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