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趕緊腳下抹油,開溜保命吶!
十餘艘漕船嚇得來不及收鏈,直接砍斷連線船身的鐵鏈後,駕船就跑。
“走吧,總大哥。”
李瑞東一臉戲謔,陰陽一句後,便伸手抓住匪頭子的一隻胳膊,一路拖行著往回走,沿途留下了蜿蜒的斑斑血跡...
“大人,不好了,漕船上的那群蠢驢又闖禍了,今天被人逮了個現行,現在已經押到衙門裡來了。”
“我去他孃的,真個是禍不單行。”
山東運河道員耆安一聽,憤然至極,自己上個月才被河匪們劫了糧船,火拼中,自己還被打掉了一顆上門牙。
這朝廷的責罰文書還沒下來,本地的漕幫又他媽的給自己惹來一身騷。
“報官的人是誰?”
耆安一張開嘴,就自覺有些漏風,為避免露出醜態,他講話時,儘量不張開嘴巴,僅僅只用喉嚨發聲。
“不知道呀,我只聽說,是外省來的鹽商。”
兩人一前一後,一問一答的向著衙門公堂走去。
“升堂!”
見耆安落座高背大椅後,手持水火棍,分站兩旁的衙役們,齊聲高喊:
“威~~武~~”
“堂下何人,何事報官?”
耆安懶得開口說話,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師爺替自己辦案,審完後,自己只管丟出紅綠籤牌,該砍砍,該殺殺,全由下面的人操辦就是。
“大人,是小的報的官!這夥人攔截客船,圖謀不軌,被我們幾位習武的兄弟,當場拿下!”
師爺眯縫著眼,先是看了看堂上端端站著的黝黑大漢,再瞧了瞧他身後被五花大綁,因為體力不支而東倒西歪的河匪們,師爺忍不住一聲冷笑:
“呵!他們搶你?依我看吶,這是你搶了他們吧?”
“你!”
李瑞東沒想到這個專職河道事務的衙門,對待案件,如此草率,竟然一句不審,僅憑個人主觀,就敢在公堂上胡言亂語。
“行了,只要你們沒有受到啥實際損失,這件案子就沒什麼可審的了。
我看不如這樣,你們按規矩交上五十兩開門費後,衙門就將河匪們各打五十大板,也算是替你們出出氣!”
師爺說罷,耆安便從籤筒中抽出綠頭籤牌,擲到地上。
“師爺,今個兒開門費怎麼抬價了呢?”
“哎呀,大人,既然他們是外地來的鹽商,那就有的是錢,不趁機宰宰他們,怎麼能行呢?”
“嘿嘿,你這人吶,真夠機靈的。”
正當倆人賊頭賊腦,交頭接耳時,一身著薄紗長褂的翩翩少年,從堂門外穩步邁進。
“且慢!”
少年一聲大喝,把堂上倆人的注意力一下吸引了過去。
“啪!”
“哪裡來的毛頭小子,膽敢在公堂之上,大聲喧譁!”
耆安氣得一拍驚堂木,直起身來,對著少年大聲呵斥,一排整齊的牙齒中獨獨缺了一顆大門牙,遠遠看去,頗為滑稽。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膽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去,先把你們東河總督叫來。”
耆安自覺臉上滾燙,這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在公堂之上,如此嘲弄自己,這完全是不留一丁點兒面子呀。
“你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如此不懂規矩,這河臺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我也不怕告訴你,爆出吾名,定當嚇汝一跳!
我乃是山東運河道員,堂堂的正四品朝廷命官,耆安是也,而我的家父,可是滿洲正白旗副都統!位居當朝正二品大員!
就算你是哪個王爺的世子貝勒,本官也不會懼你,只要是在這公堂之上,就還是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