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把自己的親戚王大福,推薦給我當便差。
而作為回報,在每次行事後,我都是以八十塊銀元的報酬,向劉棻進行行賄...”
“還有呢?!”
知縣對眼前這個盜竊機密的日本間諜恨之入骨,自逮捕入獄起,就沒給過他一口吃食,一滴飲水。
“後...後來朝鮮釁起,我又向劉棻打探情報,但他卻總是拿些不著邊際的假情報敷衍了事。
為了套取更多情報,我還以五十塊銀元為餌,向水師營裡的於邦起探聽軍情,不料他的口風甚緊,試探幾次後,他都拒絕提供任何情報,還把我的錢都如數退了回來。
前幾日,我們兩國正式宣戰,領事們都隨船撤走,但是卻要求我改裝易服,扮成清國人的樣子,繼續留在清國收集戰時情報。
但我考慮到在英租界附近,熟人太多,容易暴露,所以就和劉棻商量,先搬到他的家裡去躲躲風頭。
可我左想右想,總覺得呆在劉棻家也不甚保險,於是第二天就跟王大富說,現在領事都回了國,英租界裡的洋行,就沒人照看了,而王大福家正好離英租界不遠,我就想幹脆搬到他家去住,這樣子,也方便照顧洋行。
可沒曾想到,我剛拿著行李從劉棻家出來,就被你們給抓起來了。”
說完,石川伍一還略顯遺憾的嘆了口氣,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氣的那知縣大人吹鬍子瞪眼睛,若不是此事重大,總督大人要親自垂問,自己當場就要將他處以極刑。
隨後押上來的劉棻,身上帶著一條條來自衙役的親切關愛,他撲通一下,撲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坦白道:
“青天大老爺在上啊!請寬恕卑職這一條賤命!”
“呵!留不留命,本官還要看你接下來的口供,是否跟主犯對得上,再給你酌情量刑。”
“卑職說,卑職什麼都如實說!”
劉棻蓬頭垢面,體如篩糠,號服上,血跡斑斑...
“卑職在大量銀錢的誘惑下,確實向倭賊提供過三次情報。”
“一字一句的記清楚了。”
知縣對著一旁奮筆疾書的書吏提醒一句,此事牽涉甚廣,自己可不想因此事牽連,而丟了紅纓帽子。
“卑職第一次給倭賊提供情報,是在光緒二十年的二月間,主要是開過一些海軍炮械的清單。
第二次是在同年的六月上旬,倭賊又託我查清北洋海軍的駐防情況,我就照冊寫出來,封在信內交給王大福帶回。
最後一次,是在豐島海戰爆發前,這倭賊異想天開,還想要我提供清國的派兵情形,卑職哪裡能知曉這等機密的資訊,後來實在打聽不到什麼確實資訊,卑職便只能將一些江湖傳聞隨便寫了,讓王大福拿給倭賊,敷衍交差。”
“嗯…”
知縣努了努嘴,立馬就有兩名衙役,將供詞拿到堂上,押著兩人,在各自的供詞上簽字畫押。
隨即,知縣便將一字未看,一字未改的供詞裝進信封,用火漆封住口,連夜送到了直隸津海關內。
事關重大,信封不敢假手於人,由知縣李振鵬一路送到盛宣懷的手中。
盛宣懷抬頭看了知縣一眼,後者立即知趣地退出了房門。
盛宣懷將信封拆開,把兩張供詞鋪在桌上一看,仔細審讀後,興奮的對一旁師爺說道:
“這兩兩一對照,果然是對上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