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被光緒身旁的高大漢子一瞪,船老大膽怯的又縮回了船艙中。
一盞茶的功夫後,李瑞東便將那名女子和一個派頭十足的中年男人帶回到光緒跟前。
女子衣衫不整,涕泗滂沱,在寒風中,止不住的打顫發抖,而一旁的中年男人則一臉蠻橫,趾高氣昂。
“說說吧,為何在光天化日下,強搶民女?”
光緒語氣冰冷,透著絲絲威嚴。
“嘿,這個公子,你這話怎麼說的,是這個丫頭欠了我們錢莊的款子,我們找她要錢,她自己無力償還,這沒錢還能怎麼辦?我們只能把她賣進窯子,以身抵債唄。”
男人有理行的正,根本不懼一群想把他生吞活剝的精壯大漢。
“欠了多少?”
“本金四百三十二兩,再加上息金,罰金,一共是...是五百二十兩。”
“嗯。”
光緒點點頭,李瑞東示意後,拔腿向艙室中走去,在這空檔間,光緒將目光又投向那名女子,柔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何事欠下如此鉅債?”
女子不敢抬頭,滿臉通紅,靦腆答道:
“小女...小名喚名蘇苘安。”
“請安?這個名字挺有意思的哈。”
光緒捂嘴笑了笑,那年輕女子更覺羞澀,羞羞答答,聲音細微:
“公子,是苘字,草頭下面一個同字,是一種堅韌的植被,家父希望我跟它一樣,充滿韌性。
小女家父原是個落榜的秀才,習得一些識字斷文,後來朝廷允許百姓辦私塾了,家父便向錢莊借了銀子,辦了學堂,怎料,洋人也開始在這裡大辦學校。
家父門下的學童都喜歡洋人的新奇事物,不喜歡呆板無趣的八股文。
所以,赴課之人也越來越少,不得已,學堂也就只能關門落閂?,家父積鬱成疾,不久後,也就撒手人寰,留下我…嗚嗚嗚....”
說著,女子哽咽起來。
“這五百兩銀子,對於尋常百姓來說,確實可以將一個完整家庭,壓的支離破碎吶。”
光緒不禁對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產生一股憐憫之情。
“拿回去交給你們掌櫃吧,你們以後,也別再來找這個姑娘的麻煩了。”
那男人半信半疑接過銀票,抬眼一看竟是日昇昌錢莊的票子,他登時喜出望外。
“這天天上公堂,受冷眼的,大爺早就厭倦了這個活兒,沒想到呀!今個兒真就撞了大運,吊了個金龜子呀。”
行過抱拳行禮後,男人一溜煙的徑直跑開,生怕晚跑一腿,白淨小夥心生反悔。
“你抬起頭來。”
光緒言語溫柔,絲毫沒了平常的帝王霸氣。
女子聞言,忸怩的抬起腦袋,當目光與光緒對視的那一刻,她驚訝萬分。
從這年青少年的眸子中,她竟看到了浩海般的深邃,和涓流般的清澈。
真真是一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啊。
而看著苘安因經風霜,面無血色的俊俏臉龐,光緒竟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她雖長得沒有珍妃的乖巧,也沒有富察氏的美豔,但她卻給人一種小家碧玉,鄰家閨秀之感,著實讓人久久沉迷,不能自拔。
“你現如今重獲了自由,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苘安一聽,立馬雙膝跪地,泣不成聲:
“小女...無以為報,願…願侍奉公子左右。”
光緒隨和一笑,語氣輕朗:
“你無需這般,我不過是隨手之舉罷了,你若真的願意,那就暫且隨我同行吧。”
苘安還未知曉光緒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