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千歲,千千歲。”
“嗯。”
慈禧仍在用小竹竿逗鳥,喉嚨裡擠了一聲響,並沒有側臉看人。
“太后,我等日夜思量,想法一致,欲用文忠二字,為左大人身後諡號。”
說著,禮部尚書從袖袋中掏出一本小折,恭敬用雙手舉在頭頂。
李蓮英上前,將小摺子取過來,雙手開啟後,側著給慈禧閱覽。
慈禧用餘光瞥了幾眼,眉頭緊了緊,貌似不太滿意。
禮部尚書察言觀色,急忙又開口:
“太后如若不滿,臣這裡還有三個備選諡號,分別為“武忠”、“仁忠”、“孝忠”。”
慈禧聽後,先是對鳥籠喚了兩聲“嘬嘬”,見兩隻小鳥熱情回應後,才淡淡開口:
“左宗棠作為臣子,確實很忠誠,但畢生功勞僅用一個“忠”字,還是過於簡單了些,就像後院盛開的牡丹園,再怎麼美豔動人,也不能僅僅用“美”這個字來形容。你們說,是吧?”
“太后所言極是,是奴才們考慮不周了。”
久跪不起的臣子都有些上了歲數,不少都感覺小腿都有些酸脹之感。
“嗯,你們再回去多想想,想好了之後,讓禮親王拿主意就是了。”
眾大臣聞言,如釋重負,紛紛跪安離去,這場談話,自始至終,慈禧都未曾側臉過來,正眼看看這些股肱大臣。
“太后,戶部尚書閻敬銘前來求見,正在殿外候著。”
議事的大臣們前腳剛走,後腳,儲秀宮正殿外又來了一個體型圓潤,身著仙鶴補服的從一品大員,幾位大臣們錯面時,相互點頭示意。
“哦?是小財神來啦,叫他進來吧。”
慈禧的語氣明顯親熱了不少。
閻敬銘進門請安後,便默不作聲,老實盯著慈禧的一舉一動。
“閻敬銘,去年,我不過是叫你把儲秀宮重新修整一下,權當做我生日慶禮,你卻接連上折,說戶部已經沒幾多銀子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慈禧側過臉來,模樣有些不悅,閻敬銘立馬垂下頭,聲音微顫:
“太后,工部那群人,為了討好您老,除了重新漆牆,換磚換瓦外,還從西洋採購了不少名貴傢俱,頗為費錢。”
“那總共花費了多少錢?”
“回稟太后,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六十三萬兩銀子。”
“哦,那是花了不少,那你打算從哪裡把這筆錢挪來補上?”
閻敬銘被洞穿了心思,臉色有些微紅。
“回太后,臣打算將罪員胡光墉交拿刑部治罪,以正國法,並將其家屬及其財產,押追著落,掃數完繳。”
慈禧一聽,臉上浮起一絲輕笑。
“呵呵,你說的,是那個紅頂商人吧?”
“正是。”
“唔,你倒是挺有主意啊,那這件事,你就費費心思,親自去辦吧。”
閻敬銘跪安後,正要起身,慈禧心頭一念,又輕聲提醒道:
“對了,你去辦這事兒的時候,要注意分寸,不要讓人家說我們朝廷只會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臣謹遵太后口諭。”
見閻敬銘轉身離開後,慈禧又將李蓮英喚到嘴邊,小聲交代:
“小李子,你去給左宗棠生前關係密切的好友還有同僚,多交代交代,樹倒猢猻散的事兒,在我這裡,不會發生,讓他們不要整天想東想西的,要多做實事,為我和朝廷,多多效力。”
“奴才明白。”
“去吧,語氣強硬點,不然這群老油滑們,又要忘了,這個家,到底是誰在當頭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