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會是怎樣的規格,估計平城、甚至是整個y省內那些數得著的人物都有可能參加,我爸應該也會去。你想好要見他了麼?”
“沒想好……”餘生用雙手矇住眼睛,長長地嘆了一聲,“所以我只打算留在車裡等你,就不去墓地了……”
聶傾聽了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去墓地你又何苦折騰這一趟?不如好好留在家休息,我參加完葬禮、再找洪嘉嘉問完事情就回來。”
“可我不想一個人在家待著——你別說要讓小敘過來陪我,我想跟著你。”餘生阻止了聶傾想要說話的意願,坐起來輕輕做著眼保健操說:“再說,我也有事想問洪嘉嘉,你就帶我去吧,我不會拖你後腿。”
“我從來都不擔心你會拖我後腿。”聶傾嘆了口氣,“你要是真想跟著去,我可以帶你一起,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兩件事。”
餘生:“哪兩件?”
“第一,如果你感覺到身體上有任何的不適,一定要立刻告訴我,不要自己默不作聲地硬抗。”聶傾認真看著他。
“這個可以有。”餘生笑著點頭。
“第二件事,”聶傾頓了一下,“阿生,萬一到時候在墓園裡,你不小心跟我爸碰面了,我希望你不要當著他的面逃走。”
“逃走?你怎麼會這麼想?”餘生笑得有幾分不自然。
聶傾沉默片刻,然後握住他的手斟酌著說:“因為我還不確定你的想法。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這次回來之後不願立刻回家,或許有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或許你不希望我爸媽追問你在失蹤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事、所認識的人,你不想讓他們知道真相,就像你現在依然選擇瞞著我一樣。”
餘生的手微微握緊,“阿傾……”
聶傾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繼續道:“你瞞著我沒關係,因為你知道我可以忍著不問,但如果換成是我爸媽就很難保證了。他們說不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所以,你才擔心我會為了逃避問題而逃跑?”餘生臉上神色莫辨,視線卻顯得有些茫然。
他默默地想了幾秒,然後低下頭將聶傾的手合於掌心,好像在對他說、又好像在對自己說:“我不會逃跑的。不管有多難面對,我都不會逃。這一點,早在我回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你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拖到今天都沒有回家看他們,不是麼?”聶傾盯著他問。
“我沒有拖。”餘生說著忽然抬起了頭,目光不知道看向哪裡,聲音卻異常堅定,“阿傾,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這些事都做完了,我自然會跟你回家。而在此之前,我想還是儘可能不要見到他們比較好。但是即便真的見到了,我也不會——”
“怎麼越說越急了?”聶傾伸手覆上餘生微微漲紅的臉頰,定定看著他。
他很少看到餘生像現在這樣,較真,急切,緊張,還有一點點帶著強詞奪理性質的語無倫次。
聶傾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餘生內心深處的某個不為人知的暗門。而在這道暗門裡面,就鎖著餘生那些最不想被他知道的秘密。
可是先前他明明也問過類似的問題,餘生都應付得很好,並未表現出一絲慌亂和心虛。
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身體狀況變差的緣故,精神力和意志力也都被削弱了麼?
“阿傾……”此時餘生臉上的溫度又升高了些,他的目光稍顯渙散,手卻忽然將聶傾攥得很緊,“阿傾——”他在叫完這一聲後人突然猛地伏倒在床上,另一隻手緊緊地抱住頭。
“阿生?!”聶傾被他的舉動給嚇壞了,用力將他抱進懷中,就發現餘生臉色在短短几秒內已白得瘮人,聶傾的心跳頓時不聽使喚地打起鼓來。
“阿生!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