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站著氣喘吁吁、一臉焦急的蘇紀。
“你倆什麼情況?”蘇紀一見他就問。
聶傾猶豫地看看他,嘆了口氣,不答反問道:“藥買了嗎?”
“沒買我幹嘛來了?”蘇紀眉梢微挑,把手上提的東西往高舉了舉,讓聶傾看到。“除了那個,其他基本的必備藥也都在這兒了。”
聶傾這才注意到他還拎著一個醫藥箱,心裡頓時踏實幾分。“多謝了書記。”
“不敢當。凌晨一點半讓我去藥房給你買專治後頭的消炎藥,你可真行。那店員看我的眼神我能記一輩子。”蘇紀忍不住輕睨了聶傾一眼,隨即目光轉向躺在床上的餘生,又蹙起眉頭道:“你就連一天都忍不了嗎?他身上的傷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不勸著他好好休養也就罷了,你還來雪上加霜,存心的吧?”
“……”聶傾自知理虧,因此沒有半句反駁。他默默站了幾秒才伸手對蘇紀說:“那個藥給我吧,我先給他上藥。”
蘇紀見他這樣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把藥遞給他後就自覺地走到窗邊,背對著他們二人。
一時間,房間裡只能聽到輕微的衣料摩擦聲,還有偶爾的膏體被擠出細管的聲音。
大約是覺得太安靜了,過了一會兒,蘇紀忽然問:“你這樣弄他都不醒?”
聶傾的手停了一下,隨即繼續,低聲回答:“他在發燒。”
“等下你弄完我再幫他看看。”蘇紀說完,又默默地嘆了口氣。“聶傾,以餘生目前的身體狀況,你該儘量避免讓他發燒的。特別是為了他的眼睛……雖然我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可如果真如你之前告訴我的那樣,他的間歇性失明是由頭部中彈引起的,那麼癥結就很可能在神經損傷上。而發燒對於神經性損傷的危害,很多時候是難以估量的。”
“……書記。”聶傾忽然頓住了。過了好半天,他才又聲音發澀地問:“會不會有一天,他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蘇紀聽完這個問題也是一陣沉默。
兩三分鐘後,蘇紀緩緩吐出一口氣,慎重回答道:“如果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徹底失明。但這僅僅是我的猜測。我並不是專業的神經方面的醫生。你要是特別在意,還是帶餘生去專門的大醫院裡看看比較好。”
“嗯……是該去看看。”聶傾說完,已經把藥膏的蓋子擰上。他站起身,給蘇紀騰開位置:“交給你了。”
蘇紀點點頭,走過去先幫餘生測了□□溫,然後輕輕翻開他的眼皮檢視片刻,接著又開始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聶傾站在一旁看著。每當目光觸及那些尚未完全癒合的猙獰的疤痕時,他的太陽穴和心臟總會同頻率地抽搐著疼。
直到蘇紀徹底檢查完,重新用衣服把傷口都遮擋起來,給餘生蓋好被子,聶傾才終於覺得緩過一口氣。
“給他把退燒藥吃了,應該問題不大。”蘇紀邊說邊遞給聶傾一板藥片,“一日三次,一次四片。”
“知道了。”聶傾接過後轉身去倒熱水。
蘇紀把自己的醫藥箱歸置好,他這會兒也放鬆下來,站起身重新環顧餘生這間屋子,四處看看,說道:“他怎麼住在這麼偏的地方?陳設也夠簡單的。不說是老闆麼?應該不是為了省錢吧。”
“這片城區已經相當老舊了。設施不齊全,格局又密集雜亂,而且幾乎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裝置,無論是藏身還是逃跑都比其他地方要方便得多。”聶傾無比自然地說。
蘇紀聞言卻頗為詫異地看向他,“你怎麼把餘生說得像個犯罪分子一樣?”
聶傾神色微怔,接道:“這應該是他選擇住在這裡的主要原因。你要是不信,等他醒了親自問問他。”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