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答應,眼底的溼潤卻愈發明顯,強忍下哽咽的衝動問:“怎麼只剩你了?他們倆呢?”
“蘇紀去市局了,他今天值班,不好請假,另外他也想問問昨天的調查情況。西澤剛走不久,他回家拿點東西,晚上還過來。”餘生說完這番話,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下子沉默了。
聶傾瞭解他沉默的原因。因為他沒把握獨自照顧好自己。但是這種不得不依賴他人的情況,一定讓他十分難過。
聶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聶傾終於勉強開口:“昨天在孤兒院發生什麼事了?”
“哦,小事。我們去裝攝像頭,遇到點波折,但已經沒問題了。”餘生也是強打精神回答道。
聶傾想了想,已明白他的用意,“這樣會不會太冒險?萬一被裡面的人發現呢?”
“那也沒辦法,總得賭一把,不然一直這樣沒個突破口,時間上耗不起啊。”餘生說。
“我已經讓人去查繁星孤兒院所有的人員資訊,目前還沒有反饋,等反饋過來我再給你。”
“好……謝謝。”餘生愣了一下才遲疑地說。
聶傾感覺心臟那裡脹得發疼,攥著的手又收緊幾分。
他方才腦海裡一直在想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個決定。此時此刻,看到餘生這不自然的反應,終於咬咬牙下了決心,於是他猶豫地、緩慢地說道:“阿生,你別這麼小心翼翼,我們之間,其實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好歹,我們還是兄弟……”
在說出“兄弟”兩個字時,聶傾看到餘生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心如刀割,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承認,跟你形同陌路,我做不到……我們以後,就當兄弟好不好?我……比你早一點出生,我會把你當成親弟弟……你有什麼事,我一定護著你,但你不用為我做同樣的事。畢竟我是做哥哥的……照顧你是天經地義……”
聶傾的話其實還有,他想再多闡述下自己這個決定的合理性,可是眼睜睜看著餘生的面容一分分灰敗下去、眼眶一點點潮溼起來,他實在說不出口了。
做兄弟,對他們這樣一對曾經的戀人來說,或許還不如形同陌路。
然而餘生答應了。
只見他突然深深地把頭低了下去,過了約半分鐘,又猛地抬起來,咧嘴笑的肌肉都在抽搐,大聲道:“好啊,還是兄弟!”
這一瞬間,聶傾真的好想把他拽進懷裡用力親吻他。
但是緊接著,餘生已趴到床上把頭埋進被子裡,壓抑地哭出了聲。
已經到他能承受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