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只得趕著馬車往林子裡去。
趁著謝煊不敢回頭之際,明毓握著匕首掀開帷簾往外看了一眼,林子近處的樹,光禿禿的枝丫上都是積雪。
而林子深處卻是黑若深淵,讓人瘮得慌,好像藏著兇猛野獸。
她記得在這幾年,長安城外的郊外,每年都會清剿野狼。只要不是太倒黴,便不會遇到。
明毓收回視線,看向馬車車廂,前後都有門,這倒是方便了。
她把匕首抵到了謝煊的腰間,繃著聲音:“開啟後門的插銷。”
“開啟做什麼?”謝煊心下浮現不祥的感覺。
匕首隔著厚衣服戳了戳他的腰身:“別廢話。”
謝煊只得拔開了插銷。
“開啟。”她說。
謝煊腮幫子咬得梆硬,伸手把門開啟,門縫一開,凜冽寒風離開灌入。
明毓瞧準了時機,在門開了一半往後退,一手抓著窗檻,抬起腳,朝著謝衍的後背重一踢。
一聲“你!”的怒吼聲消逝在風雪中,隨之是一聲慘烈的慘叫聲。
“怎麼了!?”小廝一驚,忙把馬車停下,開啟了前邊的車門,一把匕首正正對著他。
小廝目光從婦人蒼白的臉上下移,落到了抵在他胸膛前的匕首上,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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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毓朝一旁努了努下巴:“留下馬鞭,下車。”
小廝看不到自家主子的身影,便知在後邊被推下了馬車,嚥了咽口水,把馬鞭放下跳下了馬車。
明毓也不含糊,拉起韁繩,撿起了馬鞭就揮在了馬臀上。力道很大,馬車直接往前躥去,若非緊緊拉住了韁繩,只怕已經往後倒了。
她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只坐過且看過別人趕馬車,自己根本就沒趕過。
她緊繃著身體便回憶旁人是如何趕馬車,還要在意後邊追來的人。
她似乎聽到了風聲中有著趕馬的細微聲音,那些人離得有些近了。
不過一會又沒了聲音,想是是停下來檢視摔倒謝煊。
趕了一小會,她拉著韁繩學著方才小廝,扯著韁繩一直喊著“籲”。
馬車雖然顛簸,但還是很順利的
停了下來,她沒有遲疑,轉身扯了車廂內鋪在地上的白熊皮草,旋即就下了馬車。
她拿著匕首抱著皮毛,另一手拿起馬鞭,站好了位置,用盡全力抽向馬臀。
一匹馬受驚嘶叫往前跑,也驚到了另一匹馬,兩匹馬在雪地中驚竄而去。
明毓立刻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好在天色微明,勉強可辨路。
今天才下雪,地上的積雪還不算厚,也不至於寸步難行。
她裹上了白色的皮毛,在這白雪皚皚的環境下,也能做偽裝。
明毓一刻也不敢放鬆,氣喘吁吁地繼續往前跑,分明是冰天雪地,卻是出了一身的熱汗。
是累的,也是驚的。
跑了不知多久,小腹隱隱墜痛,她抱著肚子,聲音不由得哽咽了起來:“景煜你再忍忍,很快就沒事了,算幫幫阿孃了,好不好……”
方才遇上那些事,她都不曾哭,時下卻是淚流滿面。
她很害怕。
既害怕被賊人追上來,也怕這昏暗不明的環境,更怕腹中的景煜有什麼意外。
每一種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的煎熬。
沒人會想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會有本事對付兩個成年男子,奪車而逃。
憑著微弱的光亮可觀察到地上模糊的馬車痕跡,追來的人循著馬車痕跡,往長安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刻,遠遠看到了馬車的影子,只是馬車任何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