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著那個年輕人，笑容沉穩：
“是的，我高興。”
頓了頓，他補充：
“但也悲哀。”
他說得不急，卻讓年輕人愣在原地，心裡像是被紮了一針。
……
基地緩緩移動，履帶碾過荒蕪的土地，留下深深的溝壑。
鋼鐵巨獸在廢墟中穿行，帶起的灰塵如同一場風暴，將天空渲染成橘紅色。
高空中，雷達旋轉，捕捉遠方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基地防禦炮塔緩緩轉動，猶如巨龜的甲殼在移動時自然擺動。
底部的履帶發出低沉的咆哮，每一次轉動都讓地面顫抖。
這顫抖傳遍整個荒原，驚起飛鳥盤旋，遠處殘破的廢墟彷彿都在低聲嗚咽。
人們站在舷窗旁，目送遠處的一切。
他們在這裡住了很久很久，終於踏上新的征程。
孩子們興奮地拍手，老人們默默流淚。
一名老工匠抱著手中的工具箱，聲音沙啞：
“遠處的世界，是否有更大的天地？”
宋律風站在主控制檯，環顧著這一切。
他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遍整個基地：
“目標，南方朱雀基地方向。”
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如一根拉滿的弓弦。
李看站在種植區，低聲道：
“南方，或許我們能種出第一片森林。”
趙雙緊盯資料介面，喃喃道：
“希望那邊不會有太多意外。”
師海依然佇立在觀景臺，輕輕吐出兩個字：
“前進。”
玄武基地繼續向前。
它像一頭巨龜，卻沒有遲緩的步伐。
每一次移動，都是為生存開闢的新道路。
它帶著百萬人的希望，駛向未知的未來。
這一幕，也被顧漫全程觀看。
她好像成為玄武基地的一員，既是旁觀者，也是參與者，更是締造者！
多重身份帶來的成就感，滿足感，飛一言一語能說明。
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從蹣跚學步，到竭力奔跑。
“漫漫……我的救世主，看到了嗎？”
顧漫點頭，不覺已經雙眼含淚。
“看到了。真是令人高興的一刻。”
“漫漫，你的聲音不對……怎麼了？”
這麼高興的時候，她並不大願意把她遇到的困難告訴他。
但宋律風敏銳地察覺到了。
“又有勢力針對你了？”
臉色徹底冷下來。
只恨不在她身邊。
“如果你那裡真有事，卻不告訴我，這對我來說不公平。”
“正如你知曉我整個人，我也希望……瞭解你更多。”
顧漫心中泛過陣陣暖潮，把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一個人靜靜聽，一個人靜靜說。
便是巨獸移動的餘音之下，動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