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婦人先是奉承了李大姑一頓,然後放低了聲音,問李大姑:“嫂子,你家侄女真是越長越俊了,跟你年輕時一樣出挑,你家是打算在本地找啊,還是讓她姐給說到京城去?”
李竹笑眯眯地看了李竹一眼,說道:“兒大不由爺,我們得看她自個的意思。”
李竹扭過頭假裝看風景。這裡的女孩子流行一提婆家這樣的字樣就得低頭害羞,人家確實是真羞,李竹一時裝不出來,因此只好裝作聽不見。
她正扭頭看路邊光禿禿的樹木和遍地枯草,忽然眼角瞥到一抹白影。小白那個傢伙自己跟上來了,還一路躲躲閃閃,生怕人看到它似的。
看到主人看見了自己,小白遲疑了一下,接著撒著歡兒一路狂奔,跑上來後便圍著牛車又是作揖又是搖尾巴的。逗得大夥哈哈直笑,李竹也只好原諒它了。
到了縣城後,大夥紛紛上車,提著籃子各自去辦年貨,並約好一個時辰後在楊家飯莊門口會合。
楊家要買東西不多,他們今年殺了豬,雞鴨鵝都有,李竹那裡魚蝦野味也不缺。
李 竹買了不少調料,還有一罈菜油兩甕好酒。李大姑也買了一些東西,他們一起提著東西朝楊家飯莊走去。飯莊昨天就關門了,畢竟再過幾天都過年了。張文張虎也給 發了工錢和紅包,兩人都回家去了。做為股東,李竹也給他們每人發了三條魚,五斤肉。二人均是心花怒放,對兩位東家道謝不迭。
他們剛到飯莊門口,卻見張文穿著一件夾襖,瑟縮著身子縮在屋簷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李大姑叫了一聲,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阿文啊,這大年下的,你沒去辦年貨咋在這兒縮著?”
張文一臉苦笑:“實不相瞞,我家的房屋倒了,正在找房子呢。”
“房子倒了,人沒事吧?”李竹忙問道。
張文搖頭:“人沒砸到。就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
李大姑嘆氣一聲,思索片刻,又與楊老實對視一眼,接著說道:“要不你們就在飯莊後面的空房裡先住著,過了年再找。”
張文十分感激,並說他們不會動用鋪子裡的東西,只借住幾天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走。李大姑把鑰匙給了張文。
張文縮著脖子說道:“嬸子,楊叔,我先回去一趟,我娘和孩子還在外面等著呢。”
楊老實說道:“趁著人沒到齊我就去幫你搬趟家吧。”
張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推辭一番便坐了牛車朝城北駛去。
李大姑和李竹站在鋪子門前等人,幾位村民和楊墨都沒到。
李大姑踮著腳尖望望,埋怨道:“你哥怎麼這麼磨蹭,這老半天還不出來。”
李竹笑道:“許是在書肆裡碰到同窗了。”
李竹話音剛落,就見楊墨正大步朝這邊走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人,那人的身後也跟著人。
楊墨好像在逃跑一樣。等離得近了,她們才看到後面跟的人是誰。
她怎麼這麼倒黴?李竹一看到此人就皺眉頭。沒錯,這人正是陰魂不散的李寄。
楊墨一臉無奈,對李寄說道:“咱兩家都不來往了,你跟著我做什麼?”
李寄說道:“你這樣躲著我做什麼?家裡有幾個臭錢就看不起親戚了?我原來竟不知你是這樣的人。”
楊墨連爭論都不想,跟這種人都沒什麼好說的。
等到李寄一看到李竹,再看到她身上穿的嶄新的皮襖時,那眼神變得愈發兇狠。
李寄兩眼冒著兇光,指著李竹咬牙罵道:“你這個克全家的掃把星,你也配穿皮襖!”
李大姑和楊墨聽罷均是一臉怒容,正要喝斥李寄。就聽李竹輕飄飄地接道:“是嗎?我這個克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