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列車是他們的,不是這些後來者的。
而後面來到這裡的乘客,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他們的東西了。
女人起身就繞過了桌子,走到了黎鑰身旁,黎鑰本來是坐在卞南楓的懷裡,突然間自己就坐回到了椅子上,而且身旁沒有人,變得空蕩起來。
他的對面,本來坐在那裡的周辛也不見了。
只有隔壁的女人。
女人的後腦勺,瞬間就恢復成正常。
但是黎鑰眸光微微一垂,落到了座位上,在那裡分明有著一灘粘稠,來自剛剛女人的後腦勺裡面流出來的腦漿。
女人走到黎鑰面前,直接就往黎鑰左邊的空位上面坐。
黎鑰一臉驚恐,眼瞳猛地擴大,嘴唇更是止不住地顫抖,他身體不停地往後面躲,可是身後就是車廂牆壁,他根本無處可躲。
女人塗著漆黑指甲油的手指一點點朝著了要靠近,黎鑰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恐懼地張開了嘴巴,頭開始搖了起來。
太過害怕了,而自己又過於弱小和無助,於是眼眶裡迅速就有淚水開始聚集。
女人的指甲似乎非常尖銳,像是利刃一樣,黎鑰臉上毫無血色,他全身都繃緊了,嘴唇裡總算溢位了一點聲音:「不……」
不什麼,黎鑰嗓子眼極其乾澀,他感到喉嚨那一刻火燒火燎起來,看起來相貌清秀的女人,在這一刻卻彷彿是個冰冷的怪物一樣,黎鑰感到周遭空氣在凝固和變得冰冷起來,他感到無法呼吸。
女人原本是打算掐住黎鑰的脖子的,將這個柔弱的寶貝給掐死,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永遠地留在這裡,作為她的小可愛的。
只是當黎鑰眼底的淚水閃爍,並且在下眼瞼開始凝聚起來的時候,那滴淚水搖搖欲墜,閃爍著璀璨的光。
那一刻,女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明明她這樣的人,早就沒有所謂的柔軟,可是在看到黎鑰可憐柔弱的眼淚時,她就是被觸動到了。
她想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居然讓這麼美麗的臉龐上流下淚水。
雖然這人恐懼可憐的模樣也非常的迷人,可是女人心頭微微的一疼,當時就開始自責起來。
於是本來是要去掐黎鑰脖子的手,轉瞬就變了方向,朝著黎鑰的臉上撫摸過去。
她非常的輕,黎鑰的面板太過柔白和纖細了,彷彿一層薄薄的表皮,極其的透明。
之前隔了一張桌子,現在沒有了這點阻礙,女人坐在黎鑰左手邊,她和黎鑰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幾厘米。
這點距離裡讓女人看的非常清楚,這個病美人到底有多完美。
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個精雕細琢的水晶娃娃。
女人指腹來到黎鑰的眼瞼下,輕輕擦去黎鑰的那滴快要墜落的淚水。
「你這麼美麗,我怎麼會傷害你。」
女人微笑起來,又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張紙巾出來,去擦拭黎鑰另外一邊眼角滾落的淚水。
「不用害怕,這裡也是列車中,和那邊是一個地方。」
女人看黎鑰害怕中透著迷茫,隨即給黎鑰解釋了一下。
她略微側開一點身體,好讓黎鑰看向左面的車窗。
在那裡,黎鑰看到了自己剛剛坐過的椅子,還有就是剛剛摟著他的男人。
男人正一臉看不出喜怒地盯著這邊,但黎鑰瞭解卞南楓,對方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相當憤怒了。
「我想要回去……」黎鑰緩緩開口,儘量控制著恐懼,向女兒祈求道。
「現在不行,而且你不覺得這邊人更少,更安靜嗎?」
女人笑起來,好像天生就是笑唇一樣,嘴角隨時都掛著柔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