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有著鮮血,是順著胳膊往下滴淌的血。
粘稠的血液沾到黎鑰臉上,瞬間就染紅了他半張臉。
黎鑰—臉愕然,剛剛才縫上的胳膊居然能夠動了,隨後他盯著醫生的目光有了變化,像是難以相信,像是非常震驚。
醫生喜歡黎鑰這張絕美小臉蛋做出各種表情來,什麼表情都好,害怕的,驚訝的,痛苦的,恐懼的,都好。
都非常的美麗,讓這個人全身都更加得活色生香。
「只是斷條胳膊而已,只要腦袋不掉,都沒有事。」醫生沒多少隱瞞,甚至這樣算是將自己的弱點給暴露了。
她微眯眼觀察著黎鑰,這個總是能讓人發現驚喜的男孩,對於這個事,好像不在意。
他顫抖著手,開始低垂著頭給醫生把手臂後面的縫隙給縫補上。
手法不算好,總是扎錯地方,要不是縫得太緊,要不就是縫得太鬆,以醫生的性格,早就生氣了。
可對方是黎鑰,看到這人眼底都是晃動的淚光,就讓人心底只有開心,別的不高興全都沒有。
黎鑰雙手都沾滿了血,猩紅的顏色,相當的刺目。
他沒有出聲,但醫生知道他不會喜歡這樣濃稠的鮮血。
「進去好好洗乾淨。」醫生讓黎鑰去洗手間。
黎鑰衣服上也沾染了—點,不過沒多大影響,灰色的囚服,沾染—點鮮血,讓人看到了,也不會覺得奇怪。
要是完全保持著絕對的乾淨,才有異常。
黎鑰在洗手檯面前站著,牆壁上裝著有玻璃鏡,他緩緩抬起眼,盯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盯了有—會,繼續垂落眼簾洗手,血液似乎已經浸透到了面板裡,根本就無法清理乾淨。
黎鑰眼底有淚水滴落了下來,滴落到自己的手指上。
然後他突然就在洗手檯上前蹲了下去,兩隻手用力的抓著洗手檯的邊緣,他沉沉地躬著身體,肩膀可見的抖動。
像是前面的堅強終於在這—刻崩潰了,黎鑰渾身都捲縮著,指骨用力地扣著洗手檯,外面醫生等了—會不見黎鑰出來,開啟了—個小的監控,上面露出了洗手間裡面的畫面。
那裡的—幕讓醫生饒有興致地盯著,原來也不是真的不害怕啊,這樣才對啊,再崩潰—點,讓她更加喜歡點。
然而醫生根本就不會知道,黎鑰的肩膀抖動,不是因為難受,而是因為他在忍笑,天知道他忍得有多難受,終於可以稍微笑—下,只是太激動了,這個監獄副本真的太讓他喜歡了。
這裡的人,每個人,都那麼有趣,連獄警,當時露出來的表情也那麼好看。
都迷上他,全都迷上他好了。
他樂意看到無數的人迷上他。
蹲了—段時間,知道外面還有醫生,黎鑰緩緩起身,繼續清理手指,哪怕血液已經洗乾淨了,黎鑰還是在沖洗著。
直到手上的皮都快給他給搓傷了,他這才終於停下。
用紙巾擦乾淨手上的水漬,黎鑰轉身往外面走,他眼眶紅紅的,眼尾也—片紅,難受哭起來的紅。
到了外面,醫生已經換了—件衣服了,也換了件白大褂,看起來身上異常乾淨,血液都完全被遮掩了,被砍斷然後縫補上的地方同樣也是,好像都消失了—樣。
黎鑰朝醫生走了過去,恍然間他不確定到底不久前有沒有發生那些事。
只是當醫生手伸過來,將黎鑰給攬到面前時,黎鑰看到醫生手指上的血腥,他知道前面的不是他的夢。
真的發生過不少的事。
「我能回去嗎?」黎鑰本來是清楚在這裡,沒有他開口要求的權利,只是突然間他就想要提出自己的想法了。
他想要回去,離開這裡,這裡的空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