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鑰覺得也許這場戰鬥,會持續一段時間。
然而讓黎鑰詫異地確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他身體猛地往前一晃,眼瞳瞬間睜大到滾圓,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像下一秒就會從眼眶裡滾落出來。
黎鑰的瞳孔裡,映出一個畫面,那個畫面裡,穿著囚服的男人腦袋被死死摁住,摁住在牆壁上。
牆壁被撞得凹陷,往裡凹陷了一個坑,男人的大半個身體,似乎都被兇狠的暴力給摜到了牆壁裡。
男人兩隻手臂垂落在了身旁,剛剛還能和監獄長打得平手的人,轉頭居然無法在攻擊。
黎鑰無法理解,他右手拿著兩個沾血的手套,他身體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走動中踉蹌一步,差點摔到一地鮮血中,黎鑰來到了兩人身旁,監獄長的右手抓著閻煦的頭顱,靠得近了黎鑰才發現,原來監獄長的手指已經揷到了閻煦的腦袋裡。
將對方的頭,不只是頭,而是頭骨給真正意義上的抓住了。
黎鑰抬起左手,右手拿著血紅手套,所以無法抬起來,他左手伸了個過去,抓住了監獄長的手腕。
黎鑰眼瞳裡的淚水在這時開始一顆顆往臉龐上滾落,他嘴唇張了又合上,然後又張開。
「不要……」黎鑰說。
聲音極其地喑啞,導致監獄長一時間沒有聽清楚。
可是黎鑰搖晃的頭這個動作他監獄長看得再明白不過。
閻煦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頭骨被抓裂了,似乎腦漿裡都被怪物的手指給接觸到了,他沒有痛感了,所有的感覺,連帶著身體的存在感,也在這一刻消失了一樣。
他頭顱無法轉動,於是就眼睛往左邊轉,黎鑰站在那裡,滿臉的淚水。
閻煦嘴角微動,他想和黎鑰說話,可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別這樣哭泣!
不要這樣哭。
我喜歡你的那一面,讓我看看你的另外那面。
冷漠也好,決絕也好,都不要這樣,用這種虛假的表情來送我離開死亡。
閻煦眼底突然有了笑,卻是怎麼看怎麼悲涼悲傷的笑。
黎鑰的手指呈現痙,攣狀,根本就拉不開監獄長,他緩緩拿開了手,從監獄長身後走了過去,走到另外一邊,閻煦的右邊,那裡沒有阻擋,黎鑰可以靠近閻煦。
監獄長可以隨時捏碎閻煦的頭,但是他停下了,他想看看他的小寵物會做什麼,小寵物好像喜歡上了這個囚犯了嗎?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喜歡上了別人?
真是意外,他還以為他的小寵物會只對他一個人真心。
監獄長微微抬起了下顎,他嘴角突兀就彎了起來,眸底的笑濺濃,不是生氣和憤怒,而是興致炸裂。
太精彩了,不是嗎?
這個病美人,果然和過去那些無趣的寵物不同,不枉費他一直這樣設計,然後看到病美人更加美麗的一面。
黎鑰站在了閻煦的面前,男人身體被扣在牆壁上,全身都無法動彈,似乎全身骨頭都碎裂了一樣,只有眼睛可以移動。
他不是絕望,也不是痛苦,而是另外一種情緒,黎鑰以前沒有接觸過的情緒。
那種情緒瞬間就感染到黎鑰,讓黎鑰心臟都狠狠為之一顫。
黎鑰抓著男人的手臂,手指用力,像是要這樣把人給抓疼,然後男人會從死亡困境裡走出來,再次為爭奪他而戰鬥。
「黎鑰……」閻煦嘴唇張開,無聲地呢喃這兩個字。
居然會死在這裡?
真的是毫無意義和價值的死亡。
對於黎鑰而言,他的死亡,怕是連滴落大海的一滴雨水盪開的漣漪都不如。
黎鑰,到底怎麼樣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