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哲是被菅陵大人提攜上來,後在三城之亂中投靠了平陽公子,幸得此二人的賞識坐上這無限尊崇的城主之位,這些年來他所憂心之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當初的花津議和,本就有緩兵之計的意味,十年修生養息,不止是對孟軍,對花城軍,對整個澤州均也一樣,給予時間、精力去栽培,到最後,究竟能開出怎樣嬌豔的花朵,雙方都在拭目以待。
“城主!”侍衛鐵申自屋門跨步而來,說道:“啟稟城主,探子得到訊息,孟閬率領孟軍五十萬,已在澤水江界。”
“花城……恐怕……”鐵申跟在花哲身邊不少年頭,以耿直著稱。
“城主可如何是好。”
以人數壓制,是孟軍習慣使的手段。
花城即使經過十年發展,亦不可能比得過孟軍,只能說孟閬有財力去招募,那些士兵願意為錢財跟隨他!
鐵申說的不無道理,孟閬血恥之決心,誰都不敢小覷,花城為首站,他勢必要拿下的。
“向澤州各區求援吧。”若有菅陵大人在,花城倒也不用賣臉求救,可惜變故太突然,他還沒從中緩過勁來。
“求援嗎?”鐵申深知以花城軍的兵力,不足以抗衡孟軍
“立馬起程,多派些使者去,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都懂,花城若被攻克,孟軍更會懶著不走,到時候澤州各地區,就真如籠中雀,插翅難飛了。”
鐵申點頭贊同,道:“城主說得有理,可……萬一……我是說萬一。”
“萬一援軍不來,花城該怎麼辦?”
花哲目光定定地望著他,曾經的英氣被歲月磨掉了鋒利的稜角,可即便如此,在面對菅陵大人被殺後,他依舊只能從悲傷中走出來,眼前的局面,不容他如此消沉下去。
他花哲,既已成了城主,定要帶來花城走出危難。
“鐵申,別處我不敢說,但起碼,有一個地方,它的援軍是會來的。”
“是了。”鐵申突然黯淡的眼底有了亮光,他怎就忘了,他的存在呢。
他轉身,安心地邁著步子,走出了屋外。
這間被稱為書房的屋子,因花哲武官出身,書籍與墨紙倒不多見,中規中矩的佈置,因收藏了不少厲害的武器,乍看起來,一派嚴肅,沒有溫度可言。
“花霖。”花哲低低的聲音響起,眸中的光芒逐一黯去。
花霖現身自隱身處,語氣說隱身,不如說她衣著素淡,不被注意而已。
花霖清瘦了許多,十年匆匆,昔日風華正茂的她,同花哲一樣,褪去了銳利,僅剩下沉穩。
冬日的光芒照在門檻內,陰綿溼冷了多日後,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花哲空泛的眼神盯在日光灑下的地面,說道:“刺殺菅陵大人的兇手,是孟閬所指,是不是?”這都不用細想,只有他在時機、動機上都吻合。
花霖一片如死水的心,因異響振起了漣漪,當從花哲口中聽到他的名字時。
眉間落滿悲傷,她回道:“他的事我並不清楚。”
“自從他命令我留在花城,我已多年未曾見他。”
直至今日,花霖仍想不清楚,在這件事情上,她該怨還是不該怨。
花哲堅定的聲音響起,他說道:“他已離去,你無須再留此地,去外邊走走看看吧。”
“該還你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