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有所求了,那不妨說來聽聽,若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本官說不得也可以為你網開一面。”
萬嘿嘿一笑道:“小人只是個跑腿做事的卒子,上面怎麼說,小人只管照做,不問原因。廖大人這麼想知道究竟,還請稍等片刻,待小人上司來與大人面談。”
萬說完之後,也不待廖訓問,便又退出了房間。廖訓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眼前大門敞開,門口房梁下掛著兩盞燈籠,屋內卻沒有掌燈,門外的院落中毫無響動,視野所及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人,他也只能從房間佈置判斷這就是自己昏迷之前所在的屋子。他雖然也想大聲呼叫,但心知對方既然敢就這麼放著自己不管,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控制場面,而且肯定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若是嘗試呼救,只怕接下來連嘴都要被塞上了。
廖訓的感覺倒是很準確,在萬跟他對話的時候,龔十七就在隔壁透過牆上的觀察孔看著他。如果廖訓表現出恐懼、慌張等情緒,他就可以藉此對其心理狀態有所判斷,做出更有針對性的應對,這一招也是他從何夕那裡學到的審訊技巧之一。不過廖訓好歹也是從業多年又受過專門訓練的軍官,雖然事突然而且處於不利局面,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慌亂,起碼錶面上看起來還是比較鎮定的狀態。
不過龔十七對於自己所指定的計劃也很有信心,只要城內的高橋南能依計行事,他相信自己擊潰廖訓的精神防線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在使出殺手鐧之前,他得先跟自己的對手碰個面,嘗試從對方口中掏出更多有價值的資訊。
廖訓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盞茶的時間,也許已經有一兩個時辰,突然間便聽到了外面傳來密集而整齊的腳步聲,這讓他精神一震,心道或許是自己的手下脫身出去,搬了援兵趕來救援了。
然而最終出現在他視野中的並非身穿曳撒公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而是十餘名黑布蒙面的漢子。這些人除了臉上那塊只露出雙眼和口鼻的黑布一模一樣,服裝卻各不相同,打頭的幾人進屋之後,便在屋裡點上了燈。這種新式油燈廖訓倒也認得,是近一兩年開始在浙江市面上出現的海漢油燈,其特點是在燈座上方加了一個防風玻璃罩子,可用機括調節燃燒的燈芯長短,而且外面還可以加一層半封閉鐵皮罩用以聚光。廖訓如此熟悉,是因為他自家的宅子裡就有兩盞這樣的油燈。現在其中兩盞油燈就擺在廖訓對面,燈光正好對著他的的臉,讓他連睜眼都有些困難。
廖訓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幾乎全是粗布衣料,有幾人的褲腿和衣服下襬甚至還沾有土痕汙跡,看樣子都是扮作了幹粗活的下等人。不過這些蒙面人都沒有攜帶刀劍之類的兵器,只有幾人手裡提著根兩尺多長的短木棍,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動手廝殺的模樣。
從眼前所見的狀況,廖訓至少判斷出了兩件事情,第一,這些人統一遮住面目,大概是為了防止被自己記住面孔,從這點來看,自己的確還有生還的希望,因為要是對方安了心幹掉自己,就不需要忌憚身份暴露的後果了。當然了,已經暴露的萬肯定不在此列,如果廖訓能夠活著離開,那萬肯定不會再踏入杭州府了。
第二,這些人沒有隨身攜帶刀劍,看樣子也是對這裡的環境十分放心,篤定不會有廖訓的救兵從天而降,才會如此輕鬆地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