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得了衛南辭的吩咐, 只能快步追出去,將陳年等人截住了。
陳年早就悶了一肚子氣,見他又追上來, 當即做好了要打架的準備。
然而殷時卻一改先前的囂張, 賠著笑臉道:“陳將軍,我方才同您開玩笑呢,咱們這宅子既是原司使的, 你們自然是想來就來,我怎會攔著你們?”
“什麼意思?”陳年冷聲道:“方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都是玩笑, 都是玩笑,陳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殷時一拱手,“請隨我回去吧,好歹喝杯熱茶再走。”
陳年一見他這副樣子, 登時一臉戒備, 心道這人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
“今日不想去了, 改日再說。”陳年說罷就要帶著人走。
“別別別,來都來了。”殷時說著就要拉拉扯扯。
“殷時, 你是想大街上綁人嗎?”陳年甩開他的手。
“嘖。”殷時無奈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 是你家原司使要見你, 你愛去不去。”
陳年瞥了他一眼, 略一猶疑, 最後還是妥協,跟著他回了宅子。
殷時引著他去了廳內,便見原悄倚在軟塌上, 擺出了一副虛弱的模樣。
“小公子, 您這是傷著哪兒了?”陳年一見他這樣, 十分著急。
“咳咳……”原悄掩唇輕咳了幾聲,“傷著內臟了,不過餘大夫都看過,說不打緊,就是要靜養,可能得臥床個月,慢慢養好。否則太過勞累,恐怕會落下病根。”
陳年聞言看向金錠子,“小公子怎麼傷著的?”
“呃……莊子裡著火,嗆著了肺腑。”
原悄緊接著又輕咳了兩聲,像是故意在配合金錠子。
陳年是軍中之人,並不懂醫術,見原悄這麼說倒也沒懷疑。
他們習武之人身子骨好,小病小災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但他聽說有些身子弱的人,著個風寒若是不好好養護都能丟了命,所以見原悄這般也就信了。
“那末將留下來照顧小公子吧。”
“不用不用不用。這宅子是衛副統領花銀子置辦的,我只是暫住在這裡,咱們人太多隻怕會打攪了人家。”
“無妨,末將替小公子找一處宅子……”
“陳將軍,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咱麼出門在外,不好太鋪張浪費。”原悄道:“不然回頭事情傳到京城,多影響我二哥啊。”
陳年聽他這麼說,一想也是。
他們此番畢竟是出來辦差的,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小公子有何打算?”陳年問道:“要不要遞一封摺子進京,朝陛下知會一聲?”
“我離開京城時陛下說過,我此番巡察不必太趕時間,若是覺得哪裡好小住幾個月也沒問題。所以我受傷的事情就別朝陛下遞摺子了,省得二哥知道了又要擔心。”
“那兵部的兩位大人和其他隨行之人如何安排?”
“雲州營不是挺熱情的嗎?就讓他們在營中多住一陣子唄。”
雲州營的主帥此前提過,讓他們幫著制三十架弩機。制弩機一事不好讓外頭的木匠來幫忙,只是軍器司的木工加上雲州營的將士打下手,最快也得數日才能制好一架。
這三十架弩機,滿打滿算也得制上三四個月。
當時陳年還說三十架弩機太多了,每個大營給他們十架便可。他並不知道,原悄此番是故意答應雲州營這要求的,因為這樣就能讓他們順理成章地在雲州多逗留數月。
“也好,那小公子便好生休養吧。”陳年道。
“陳將軍,此事千萬別朝我二哥提,我不想讓他惦記。”
陳年聞言忙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