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諸位大人都相繼離開時,天已經開始微微亮了。
姜婉寧回到房間。
六皇子正坐在椅子上假寐,聽到聲響,才睜開眼看了過來,眼神已經帶了些許疲憊:“喂,可以解開繩子了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姜婉寧聞言,走到他跟前,再次提醒道:“剛才我可能忘了說,殿下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就要給我足夠的尊重。”
蕭霽嗤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承下來,但卻點了點頭,十分爽快地說:“行,我答應你。”
姜婉寧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上前幫他把繩子解開了。
但一解開,姜婉寧身子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面前的人,便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隨即一把短刃,眨眼之間就橫在了姜婉寧的脖子上。
接著便見六皇子咬著牙,狠厲地說道:“姜婉寧!你簡直找死!”
面對他近乎瘋狂的行為,姜婉寧有些不為所動。
她勾了勾唇角,笑道:“殿下要殺了我嗎?是有些惱羞成怒,還是真的有此意?”
蕭霽緊皺著眉頭,想起她不久前說過的話。
沉聲道:“你最好沒有騙我。”
姜婉寧低頭看了看這把短刃,緩緩道:“殿下剛剛才答應要對我尊重,怎麼眨眼之間,就忘了?殿下金口玉言,該不會要反悔吧。”
蕭霽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
慢慢收回了短刃。
他剛剛,只是想借機再試探她一回。
而姜婉寧目光卻落在他這把短刃上,笑了一聲,很快便領悟過來:“不愧為六殿下,身上既然早就藏有短刃,為何一開始不拿出來,偏偏現在才拿出來。該不會一開始就想將計就計,看看我想做什麼吧?”
蕭霽聞言,目光一頓。
他低著頭,將短刃收回了腰間。
哼了一聲,說:“你以為僅憑你,就能隨隨便便綁了我?”
姜婉寧捏著下巴,思考片刻道:“可殿下還不是將計就計,被我綁了?”
蕭霽原本還在整理著短刃,一聽這話,動作一頓,才抬起頭來,稍稍有點回過味來:“這也是你算計我的其中一步?”
姜婉寧聳了聳肩,打了個哈欠,動了動有些痠痛的手腳,才說:“區區一招美人計,怎麼能確保殿下,真的會答應我?
這裡邊自然有些賭的成份,賭殿下自信狂妄,願意以身做餌,一探究竟。”
蕭霽一陣無語。
最後自嘲地笑了一聲。
她寧願相信他以身作餌、將計就計。
都不願意相信,他曾有一刻,動過真心。
甚至被她綁了之後,他還曾奢想過,想知道她究竟是否會對他用強。
只可惜,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只是想在他面前獲得一絲尊嚴罷了。
不過這些,永遠都不需要對外說了。
她的心比石頭還硬。
他沒有戰洵夜那麼傻,明知道這是一顆冷冰冰的心,還這樣不知疲倦、痴狂、熱烈地想要去捂熱它。
他的高傲,不允許他這般放低姿態。
或許曾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象過得到她之後的情境。
不過從此刻之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他的理智始終佔據著上風。
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
“你說,燕赤將來,是我會做皇帝?”六皇子已經恢復了上位者的冷淡神色,彷彿剛才近乎瘋狂地逼問別人的人,不是他。
蕭霽說著,哼笑一聲:“還曾說,若我無法把你當成一個正常謀士看待,你便能換人繼承大統?”
姜婉寧:“……”
話雖然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