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星落說完後,就看著少年等他反應。
她的這幾個條件很是苛刻,其實也是存了想逼走少年之意。
若少年選擇離開,那即便有未知的雙魚在,她也寧願他離開。
畢竟,她不想留個危險人物在身邊。
少年卻是嘴角微彎,只要能留在她身邊,這些都不算什麼。
他輕聲答應:“好。”
想到什麼,他接著說:“主人,我想要個名字,可以嗎?”
聶星落一愣,隨即想起來,神諭組織已經不在,那再叫他A2似乎也確實不太合適了。
是得另外有一個名字!
可是這種事問她幹什麼?他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便是。
“這個不必問我,你隨意”
少年又道:“那我可以和主人用同一個姓嗎?”
聶星落抬頭看向他,少年黑眸裡似乎散著星粒,正專注的看著她,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懇求。
聶星落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自在的扭過頭去。
她說:“隨意”
少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點,他說:“那我就叫聶燼吧”
聶星落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她道:“燼?沒想到你還願用這個名字?看來你對那個女人還念念不忘,後悔殺她了?”
少年垂眸,沒說話。
他不是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而是對那一段時光念念不忘。
那一段時光裡,她總是阿燼,阿燼喊著他。
燼,這個帶著絕望與痛苦的字,從她嘴裡叫出,便彷彿有了陽光的味道,溫暖而灼人。
說完名字的事,聶星落問:“你藥哪裡找的?”
剛她就想問了,聶燼離開後沒一會,就帶著藥回來了。
能這麼快返回,說明他沒有出這個酒店。
聶燼答道:“是這棟大酒店的最高兩層樓,上面有幾個儲物倉庫。”
聶星落點頭,上面的樓層她還沒去過,之前去尋少年,是從十三樓開始往下層尋找的。
沒找到人,在三樓休息時,又被召喚進了白魚空間。
空間是哪裡進去,就在哪裡出來的,所以此時他們還在三樓。
十三樓以下樓層,到處都是海水退去後留下的垃圾,雜物,淤泥。
聶星落道:“上樓吧”
有更好的環境,她自然不想待在這裡。
況且上面既然有儲物間,說不定能找些衣服替換下。
他們昨天的衣服泡了水,又髒,這天氣太熱,泡水衣穿在身上又捂幹了,但依舊黏黏的很是難受。
“嗯”
聶燼低聲答應,然後走過去背對著她,蹲下身,示意聶星落上背。
聶星落猶豫一會,還是趴上了少年的背。
她怕少年又轉頭用那種該死的執拗眼神讓她投降……
她當然可以拒絕他背,甚至揍他一頓,但次數多了她也覺得麻煩,懶得動手。
所以就乾脆預設了他一些在她看來出格的舉動。
也不知道這少年是傻還是腦子不好使?
之前其他學僕也有服侍前後獻殷勤的,被她罰了一兩次後就不敢了。
可這崽子,不管被她罰了幾次,罰的多狠,哪怕當時怕了,躲去一旁。但下次還是一樣湊到她眼前,用那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看著她,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討好。
就在這樣的目光下,她數次心軟。
她知道這是很危險的,慢慢的甚至連她很少展現出來的一些個人喜好,也被他給摸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是極忌憚這個少年的。
狠辣,隱忍,細微,又能在她身邊忍辱負重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