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昕曈側眸望了一眼顧昀祺，他依舊是那副慵懶隨意的模樣，長睫輕輕低垂，落下些許陰影。
他抬手關了車門，語氣辨不清情緒：“進去吧。”
這裡的老闆是認得顧昀祺的，人進去之後給兩人找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安靜舒適。
一直等到顏昕曈在他對面坐下來，顧昀祺才開口：“我想和你說的，是我哥的事情。”
顏昕曈其實也覺得奇怪，按理說顧昀時跟顧昀祺是雙胞胎，就算顧昀時回了他父親那邊，也不可能說把顧昀祺一個人留在JS，以前她就聽顧昀時說過，顧昀祺雖然對商業算是沒幾竅通，但顧振酩也沒不讓他去搞藝術。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到JS又為什麼會突然回顧氏去？”顏昕曈蹙眉。
只是顧昀祺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問她：“顏昕曈，我哥這一次去藍城，有告訴你他之前為什麼跟你分手嗎？”
顏昕曈不明所以，點頭道：“說了，之前他說的那個結婚物件是你父親硬塞給他的，但後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顧昀祺聞言低哼一聲，那張情緒不外露的臉上總算多了點表情，“所以你知道的只是這些？你還是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跟你分手，對吧？”
只是？
顏昕曈不明白，“只是？你什麼意思？”
顧昀祺凝神許久，眼底暗光流動，似是在緩解什麼情緒，等到翻湧褪去，他終於開口：“我母親去世，我爸的秘書上位的訊息，你應該知道吧？”
顏昕曈以前聽顧昀時說過，嗯了一聲，“知道。”
“我爸的秘書特別恨我媽，一直覺得是我媽媽搶走了我爸，”顧昀祺低哼一聲，滿是嘲諷，“但我媽已經去世，她沒有了洩憤的物件，於是，開始刁難我哥，我那個時間不開竅，不懂她的那些心計，是我哥…是我哥一直護著我，我在美院讀書那些年，我哥一直讓我在我自己的公寓裡住著。”
說著顧昀祺喉嚨裡染了些哽咽，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過往，眉梢上爬上了絲絲愁意。
“那會兒我一直以為我哥在家過得挺不錯的，但後來我畢業回家之後才知道，蘇曉一直在為難我哥，起初我哥瞞著我，我以為…以為她只是為難，等我真正知道我哥被她關在地下室用鞭子打的時候，是在他跟你分手那天。”
顏昕曈聽到這裡眼底的情緒驟變，蔥白的手指攥緊，面前的咖啡還散發著香氣，可她卻聞到了苦澀。
“什麼？關在地下室…被鞭子抽？”
不可能的吧……顧昀時那天…那天不是好好的出來見她了嗎？
她凝神望著顧昀祺的臉，絲毫不敢動，生怕錯過了什麼，隨後，她看到顧昀祺輕輕點頭，眼尾已經有些溼紅，“那天下午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我哥在廣寧那邊暈倒，渾身都是傷痕。”
廣寧，就是他們那天約著看電影的那個商業街。
他在那裡暈倒了嗎？
她記得她當時氣急，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到醫院的時候他還在昏迷，我當時還不知道你們倆分手了，”顧昀祺攤了攤手，“但我沒有你的電話，我一直聽著我哥在夢裡叫你的名字，可等他醒來之後，他告訴我你們分手了，也在那之後，我知道了他這麼些年一直在被蘇曉虐待，好在後來查到蘇曉留下了證據，我小姨直接把人送進了監獄，我哥也進了JS。”
顧昀祺還沒說完，顏昕曈就已經差不多明白他跟她說這些事的原因，她下意識問出聲：“所以他這一次回顧氏……”
顏昕曈稍稍垂眸，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輕顫。
她不知道，這些事情，顧昀時在藍城跟她解釋的時候完全沒提過。
此刻顧昀祺告訴她這些從未得知過的隱情，顏昕曈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