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那邊東側的情況也差不多,正在忙紛紛準備進攻的勇士們聽到喊聲都停下來聽著,套車的攥著馬韁也不套了,列陣的停住腳步不走了。對面中場休息的時候,所有士卒都由小聲到大聲的開始爭論吵吵起來。而且,營柵邊上聽清了的,把話傳給沒聽清的,後面聽清的,傳給在後面的……喊話降卒的中場休息還沒有結束,貼近兩側營柵的大營中就都傳開了。
一刻鐘後,降卒的第二場喊話秀再度開場,與之相配合,背後的秦軍大陣向前推進。此番秦軍佈設了一個前三後二的方陣陣型,前三陣中留出了兩條寬五十步的空擋,意思就是誰要投降就可以從陣間穿過。同時降卒的二場喊話詞兒已經變了:“欲投降,行陣間。棄甲兵,保命全。一路有粟米,吃到九原邊。”
周文軍紮營的位置是從函谷關入關中的窄途中相對寬闊的一段,從山邊到河水岸有約七百步,西側守衛阻擊的戰陣由兩軍組成四陣,每陣三百人一排共十五到十六排構成一個方陣。
就在降卒的第二場喊到聲嘶力竭、正準備再來一次幕間休息的時候,正對著降卒的一段營柵後突然發生了擁擠的現象,接著營柵就被擠倒了,整個一個方陣的四、五千人爭先恐後的衝出營盤向降卒衝去。
喊話的降卒嚇了一跳,以為對面的人來砍自己,兩側的騎軍也立即縱馬提速,轉瞬就由兩側殺了過來,張楚軍卒衝不到降卒前二十步就會被截住。但隨即騎軍的方向就變了,不再衝向奔來的張楚軍卒之前,而是向其後路抄了過去。原因很簡單,衝出來的軍卒一邊跑一邊滿地丟下矛劍,有的把皮甲都丟地上了。
營柵後的另三陣軍卒呆呆地看著那一陣人放羊一樣的跑過降卒的木車,穿過秦軍前陣的空隙,消失在陣後,竟然沒人想到要去填補那一陣人逃跑後產生的空檔。兩翼的秦騎軍在營柵前做了一個交叉換位後,又駐馬在“喇叭車”兩側站好了陣位。
降卒們喊出了效果,喊出了聲威,信心大增。大喇叭前換了人,第三場又開始了。這回沒有新詞,仍是第一場那幾句三字經,不過喊得更有勁頭了。兩遍沒喊完,靠河水那側營柵被推倒了,又有兩千多人衝了出來。不過這回不是整陣倒戈,有一千多人舉弩射向逃跑計程車卒後背,射翻了幾百人。
兩翼騎軍中一聲喝,現出一面面騎盾,馬速瞬間提到最高,攪起的塵土在馬隊後掛出兩條黃龍,風一般卷向那一千多不降之人。交錯而過的馬上射出了支支長箭,最臨近的那陣士卒眼睜睜的看著旁側陣中忙著踏撅上弩的人被風吹倒一樣的栽倒地上。一輪長箭過後,騎軍已到營柵前十幾步的位置,在毫不停步之間,塵煙中又擲出了一片短矛。黃塵迷土籠罩住了旁側這曲的視線,待啼聲遠去,塵煙稍落,身邊這一陣未降的人多半橫屍地上,所餘的百來人發聲喊向東奔逃而去。
旁側這一陣人被秦騎的絕殺驚呆,然後就突然發現兩支加一起足有五、六千騎的馬隊呼嘯著從自己陣前的營柵前掠過,卻沒有向自己射出一箭一矛。
當塵煙即將完全散盡時,本陣的所有士卒都聽到了軍將命令:“推倒營柵,欲降者向西,不欲降者向東。”
營柵倒處,全陣全體向西。
作為有組織的投降行為,此陣沒有奔跑,整齊的在軍將命令下闊步向前,前面的軍卒棄兵,側後的千人則持弩握盾,死盯著尚未投降的那一陣,做出防範攻擊的準備。
秦騎又動了,一側的騎軍迅疾插到投降陣和未降陣之間,投降陣的千人此刻才丟下弩盾,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隊伍。
木車不再喊話,降卒們在騎軍的護佑下緩緩退回秦軍步陣。四陣防守的營柵,靠河水的四分之三完全被推倒,只剩靠山的那一方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四、五千步卒已經完全失去了側翼防護,只要有兩千騎軍就能把他們徹底擊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