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任襄,不過副舟上的宮人們對她非常殷勤,簡直把她當作主上來侍候了。先準備了熱水讓她暢快的洗了個澡,這幾天出咸陽一路都沒洗澡,主要是景碩擔心她的化妝,連女裝都沒帶著怕露出破綻,她被偷出後所換的女裝還是公孫桑在酈邑事先就準備好的。
洗過澡,宮人們就奉上了食物,其精美程度甚至超過了她和任襄在上林苑所吃到的。相比宮人們的服侍,公孫桑剛給她買來的、出自富戶人家的小女婢就像個小小的鄉下娃。
等她洗好吃好喝好,想和侍奉的宮人隨意聊聊天,又發現艙內的幾個宮人在她一張嘴就立即顯得畢恭畢敬的,好像她就是皇帝的宮妃一樣,這使她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層。
從宮人口中得知,這條副舟竟然是一個皇帝的美人、名為芙蕖的坐舟,這一下景娥已經不是疑惑,而是惶恐了。
她開始隱隱感覺不對頭,任襄不過是郎中令公子嬰的妻弟,自己就算是任襄的正式大夫人也不可能得到這樣的高規格待遇。
景娥心中升起了一個非常大膽而又讓她簡直不敢想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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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的大帳。
張楚軍的將領們濟濟一堂,圍坐在帳內,前軍的裨將軍彙報著試探性攻城後所獲得的情況。
“這麼說,已經登城又退回計程車卒認為,城內的防禦完全是措手不及的樣子?”伍頹向彙報的裨將問道。
“是的,而且不止一個士卒這麼說。”裨將答道:“當時正是他們登城後擊殺當面的守城秦卒、而增援的秦卒尚未衝到眼前的瞬間,他們為了佔據更有利的位置擴大立足點,所以用目光巡查了一下城頭,也就順帶看到了城內的情況。城內備援的秦卒完全沒有齊整的陣型,而是也在忙亂的跑動。城內立有不少投石機,很巨大,可擺放位置也不齊整。那麼大的投石機需要數百人拉動,而投石機前後也沒有秦卒列好隊形準備拉拋的跡象。總而言之,城內的防禦準備就和城頭一樣,都是草率和雜亂的。”
伍頹把頭轉向周文:“大將軍,陝縣的潰兵早就退入了函谷關,函谷關應該早就對我等的攻擊有所準備,可從現在的情況看,關內的指揮明顯連正常的狀態都沒有達到,這一切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人作偽,將軍覺得如何?”
周文看了一眼大帳內的將領,又看了看伍頹,有些遲疑的說:“從各種跡象看,函谷關內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將帥,所以才造成了這種情況。顯然這對我等攻取關隘是有利的。之前派出的斥侯說,函谷關內有三萬秦軍,守關將領是出身中尉軍的始皇帝之子,公子將閭。本將軍原以為將閭既然出身藍田大營的中尉軍,其軍事指揮應很嫻熟,吾等雖有二十萬之眾,但對有三萬守軍的函谷險關而言,奪取起來並不容易。可就眼前的情況看,如果秦軍就是如此守禦,那吾等的勝算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