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帛絹,似乎很不情願的點點頭。
“那來救我等的申幽影,可是假的?”
景魅又不能不搖頭。
景駒抬手揮動了一圈:“這楚國風格的王艙,可是很快就能佈置出來的?”
景魅僵硬的再次搖頭。
景駒掛起一絲苦笑:“莫說爾,就是寡人也覺得這一切實在難以置信,可確確實實就發生了。總不能說,寡人和爾等數十親衛,都在做同一個夢吧。”
景駒又喃喃的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只是孤在做夢?”
景魅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好像要擺脫什麼:“大王,若是秦帝為公主的緣故而救大王,那幹嘛還要偽裝一個大王被殺的現場?”
“寡人不知。”景駒是個老實孩子,也就老老實實的回答著。不過景駒多少也算個政治家,所以又靈機一動:“秦帝以孤的死來瞞過項氏,或許以後會用孤來牽制項氏所立的那個懷王?”
景魅打了個冷戰:“不是一直都傳秦帝年少且耽於嘻樂,是個昏庸皇帝?真若如大王所想,那這個秦帝隱忍的功夫就不可測了。”
景駒對自己靈機一動所想到的可能性,不但沒有對秦帝可能很陰險的猜測嚇到,反而因為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而有些小激動。秦帝隱忍也罷,陰險也罷,都是自己的女婿。
“皇帝到底如何尚未可知。”景駒壓住心頭的那一絲期待,“至少秦廷現在的大臣們不昏聵,只要皇帝放手讓大臣們去做事,那皇帝也算行黃老之無為而治了,不是有傳聞說,安期翁在山東亂起前曾在咸陽暫居數月?”
“另外,”景駒的目光中包含著些許欣慰:“當初爾等送我女出關中未成,現在已知其將為秦皇后,這說明什麼?寡人認為這說明我女在景碩等人嚴密護送中失蹤,雖皇帝一定遣出了申幽影這類具暗戰之能者,但這其中顯然有小娥自願配合的因素。若我女乃自願跟隨皇帝,卿認為,我女是會喜歡昏君之人否?”
景魅不敢說什麼了。他在咸陽景曲手下時感受過景娥的處事和性情,看著柔弱,實則很有主見。若是景娥自己想當這個皇帝的皇后,那這個皇帝大機率的不是個昏君。
當真細究起來,景駒和寧君等人反秦的行為中有多少反抗暴秦解救百姓的正義成分實在很難說。推而廣之,整個山東的反秦大業中,真為百姓考慮的義軍又能有多少?
被暴秦逼反的“首義”陳勝是個閭左,可大業尚未成功,他又是如何做的呢?自顧自的先稱王再說。而像景駒、項梁、張良、齊國田氏等舊貴族,都是借勢而為,想要恢復昔日地位或更進一步而已。
對景駒來說,造了大秦的反,自立成了王,現在居然還被自己所造反的物件,秦帝救了。若是看在自家閨女的份兒上救了也就救了,可皇帝又故意隱瞞自己的死亡真相,那就是說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也許以後還能是個王?景駒現在的心態一下轉變為希望儘早見到皇帝,看看小皇帝對自己到底有何期待,好使自己能努力為皇帝的期待而奮鬥。
至於景魅這類人,除非真被暴秦禍害太慘的人有一肚子冤仇外,一般的家奴家兵,主人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幹,主人投靠誰自己就跟著投靠誰。想不通這個的看客可以去研究一下,為啥被暴秦禍禍到最底最底層、再慘沒有的那幾十萬刑徒,反而成為暴秦用來鎮壓農民起義軍的最有力的工具?
_
景駒的小船隊在夜色中風鼓著船帆悄悄地向西而去。
他們跑的很及時,也說明了秦人的訊息很準確,當天光微明時英布已經領著千人隊渡過了南濟水,並發現了景駒“被殺”的現場。
英布帶人一直緊緊的追著景駒是冒著很大風險的,景駒“被殺”之地已經在定陶以西,距離定陶不過十數里,若定陶秦軍發現了他們並調兵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