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的面色整個的僵住,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母親。
這個辦法,他當然也想過。
他當然是不會順著別人的意,殺了元澈。這人他要用,宗室的人心,他也要拉攏。只是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即使沒有後妃的名分,他也理所當然的認為是自己所有。驟然將她送於他人,對於帝王和男人的佔有慾卻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有時候他寧可她死了,也不太想看到,她另投別人懷抱。
成太后等了稍許,沒有等到元徵的回答,見到他臉上神色,「這已經是難得的兩全了。你是天子,孰輕孰重,你自己應當分得清。難道還要我來教你麼?」
元徵的臉頰因為狠狠磨牙而鼓起來,「阿孃這話沒錯,社稷為重。若是天子的社稷都不能安定,那麼一切無從談起。」
「也好,清河王身邊如今沒有側室。」
「不是側室。」成太后打斷他的話。
元徵滿臉錯愕看她,只聽成太后道,「不如人情做到底,將她給清河王做正妻。」
元徵維持面上如常的神情都異常的艱難,「阿孃,這恐怕不妥。她的出身恐怕不行。」
「諸王一般娶妻於後族,或者漢人世家……」
成太后滿臉恍然大悟,「你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你舅父生了幾個兒子,沒有女兒。我想讓臻臻認個義父。到時候這就好辦了。」
「再說了,臻臻家裡在齊國也是能做刺史手下的主簿長史,能做到這個位置,就算不是王謝那樣的百年簪纓,也是不錯了。」
成太后把元徵前前後後都給堵死了,半點退路都沒有給他留。
「要麼不做,要麼就好人做到底。」
元徵笑得聲音裡都帶著鋒利,「兒只怕到時候清河王會怨朕。」
「天子是天下人的君父。他又有什麼膽子來怨的?」成太后反問。「何況諸王娶妃也不是一定非得照著這一套來,我記得諸王裡不是還有個娶隸戶女的?」
元徵對著成太后的反問,想笑卻笑不出,最後勾出了一片頗有些扭曲的笑容。
身邊的人驟然要送與別人,還得大張鑼鼓的送,恍惚間有種割肉一樣的痛和不甘。
「捨不得?」成太后看他臉上,「那照著原來定的,早些封了吧。」
元徵默然不語。
知子莫如母,成太后一看,就知道他心裡還懷揣著男人的那份賭氣。喜歡是喜歡的,出了這種事,要兌現諾言,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既然如此,那就照著阿孃說的去辦。」
成太后很是憂愁的嘆氣,「你長大了,又是天子。行事間多點果斷。」
「阿孃,非得如此嗎?說不定清河王心裡還想要娶個高門士族的女子呢?」
這話裡還是不甘願。
「所以呢?」成太后反問。
元徵頂著成太后的注視,說不出話了。
「陛下還能拿出更加漂亮的辦法來麼?」
成太后又問。
「顧全臉面,又顯得你這個天子有容忍雅量。」
元徵一時間啞口無言。
成太后撐不住扶額,「既然沒有,那就這麼辦吧。」
「大事當前,不能有半點疏忽。」見到元徵嘴唇動了動,還想要說話,成太后搶先一步,將此事定下。
「做事大氣些,定下就定下了。要知道,這世上可有太多事比兒女情長重要。」
元徵垂頭喪氣的走了,即使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來,可是行動間那股頹喪和意興闌珊的勁頭表露無遺。
「出來吧。」等人一走,成太后道。
明桂從層層的帷帳後出來,跪在成太后面前叩拜。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