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踏進靈堂,我便被祁楦擋住了去路,她第一次露出冷然以外的表情,很是不滿。
“馮小姐,如何講,曾經也是貴族小姐,給一個奴才設靈堂已是犯了大諱,若不是韞哥為了你堅持要這樣……”
我沒管她,徑自往裡走,祁楦抓著我的胳膊攔住了我,我想甩開她,卻沒想到她的力氣如此大。
我恨恨地盯著她,他們兄妹倆為何如此欺負人。
“你不在乎馮家的名聲,可我們太尉府的名聲不能壞了。你今天踏進去,明天哥哥在朝堂上就被政敵恥笑。
將一個罪臣之女安置在這裡,哥哥已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若你的身份被拿來做文章,遭殃的可是太尉府和哥哥!”
祁楦突然有些激動,我怔楞了,不知怎麼反駁。
她似乎想了想,鬆開手,語氣和緩下來:“明日送靈的時候,你可以看看,今天不能進去。”
說著她向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我眼睜睜看著那護衛,將靈堂緊緊鎖住,卻無能為力。
無奈回了屋,我一直在想著明天的計劃,卻沒有一個完美的,昏昏沉沉中便睡過去了,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雀兒,什麼時辰了?”我起身尋找雀兒的身影,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應聲。
我才意識到,雀兒她,早就不在了……
雀兒不在了,這太尉府哪裡還有人管我的死活呢?
這一天晚上,祁韞並沒有回來,我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一晃過了一晚上,勉強才想到了一個方法。
雀兒是許州人,依著許州的習俗,五更就要將靈送出去,叄更時我將那藥藏在袖子裡,去雀兒房裡,翻出她藏的一壺桑落酒。
那還是哥哥釀的,雀兒當時央求了半天從我這兒要過去的一點,沒想到,它最終卻要被用來殺人。
我將藥剛撒在裡面,外面突然傳來了響動。我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差點將酒打翻。
雀兒的門被推開,兩個奴僕進來了,黑暗中,他們叫出了聲。
“我又不是鬼,怕什麼?你們來做什麼?”我強裝鎮定,問他們。
看清了彼此的面容,我才發現,這兩個奴僕有些面生。
他們也頗為疑惑,我明白過來,我這個身份見不得光,他們不認識我吧。
“我是薇夫人,你們來做什麼?”我佯裝祁韞的侍妾嚇唬他們。
他們聽了我的介紹,恭敬地回答:“薇夫人,我們是來搬東西的。”
我頓時緊張起來,擋在他們面前,厲聲質問:“搬東西做什麼?”
“聽說這屋裡的主子是許州人,許州有個習俗,人死了,身前物什都要跟著去的。總管大人吩咐我們來搬東西。”
他們解釋道,我不相信,該不會是祁楦又來添堵。
“你們先別動。”
“薇夫人,可是總管大人說要快些,恐怕時間等不及啊。”他們面帶難色。
我一時也急了,衝他們吼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別動!”
說完才意識到,侍妾怎麼能算是主子呢?
不過這兩個奴僕顯然被我威懾到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沒出息。
我急匆匆去找祁楦,她在大門處指揮奴僕們忙上忙下,儼然這個府真正的掌管者,儘管她才來不到半個月。
“你憑什麼要把雀兒房裡的東西搬出去?”
我的語氣不善,引得周圍的奴僕紛紛看了過來,也許他們以為我是哪個姨娘鬧事來的吧。
祁楦神定氣閒地說:“你要按許州的風俗給那婢子辦喪事,哥哥也同意要厚葬她。
我是依著許州習俗辦的事,你既然真心憐惜她,卻連這些東西都不瞭解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