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車轅從馬王身上拿下來,將馬王拉進去,又把那匹馬牽過來套上。
「小順,吃點東西再走!」
南師娘在屋裡叫他。
「我帶倆饅頭就行!」顧小順匆匆進了屋。
等他揣著饅頭出來時,拉車的馬又成了馬王!
「不是,這……」
顧小順就迷了:「姐!」
顧嬌走出來,看看馬王,又看看被馬王嚇到邊上的馬兒,說道:「出來。」
馬王不動。
這是一定要出去的意思了。
顧小順:「姐。」
顧嬌道:「算了,你進屋吧,我自己去。」
「哦。」顧小順撓撓頭,轉身進了屋,「……其實我也不重。」
顧嬌坐上馬車,馬王嗖的一聲,馬車絕塵而去!
馬王速度快,顧嬌在路上並未淋到雨,一直到進了府邸大雨才落下。
大雨下個不停,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顧承風在大樹上躲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他也不知他們是如何發現的,明明自己沒露出任何破綻。
一共四名官差,個個武功都不弱,若是以往顧承風對付起他們倒也不難,可腿上的傷口實在太疼了,他以受了輕傷的代價從四人手中逃脫。
那四人重傷倒地,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
怕就怕還有第二波官差追來。
一個奴隸而已,在顧承風看來完全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但同時他也明白,他們抓的不是奴隸,是規矩。
若人人都學他一走了之,那誰還死心塌地地留在礦場幹活?
他們要把他抓回去,殺了他以儆效尤。
顧承風順著官道往來時的路上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一條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盛都的繁華非昭都可比,饒是下著大雨,街道兩旁也依然有不少擺攤的小販,路上行人匆匆,商鋪客滿盈門。
顧承風冒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濕漉漉的街道上。
他的頭很疼,身上有些發冷。
忽然,他被迎面走來的一名男子撞了一下。
男子破口大罵:「走路不長眼啊!」
顧承風沒理他。
反正他也聽不懂。
來盛都的路上,他是與一群下國的奴隸關在一起的,學習燕國話的機會並不多。
又走了一段,他頭痛欲裂,腦子裡昏昏沉沉的。
據他以往生病的經驗,他應該是高熱了。
他找了一塊有屋簷下的空地,靠著冷冰冰的牆壁坐下。
「哎!走開!」一旁的乞丐大罵,「這是老子的地盤!」
顧承風瞥了他一眼,懶得動彈。
乞丐卻用棍子指了指他右小腿外側的烙印:「原來是個奴隸啊,那你也敢和老子搶地盤!」
在燕國,奴隸的地位比乞丐還低,他們不是人,是貨物,是阿貓阿狗。
顧承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太累了,只想稍稍靠一會兒。
他也不想惹事。
可這人實在太聒噪了,還用杆子打他。
顧承風動動手指就能將他捏死,但他也不過是個瘸了腿的老乞丐而已。
何必與這種人計較?
從前的顧承風會計較。
如今卻不會了。
在經歷了更多的不公與凌虐後,這種不友善根本不值一提。
顧承風被吵得不行了,拖著疲倦的身子離開。
他倒在了一個滿是積水的巷子裡。
巷口來來去去,沒人留意這裡暈倒了一個人。
終於,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