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半個時辰後才回到院子。
他生著病,發了一身汗,臉色也依舊蒼白。
只是氣度不減,氣場也一如既往的凌厲。
「出了什麼事?」他看向兩個一言不發的弟弟。
顧承林將顧瑾瑜打碎花瓶卻誣陷給淩水仙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他是真傷心,那是娘生前最愛的花瓶,聽說他小時候還在裡頭尿過尿。
他娘被他笑得不行,抱著他一個勁地哎喲又親親。
其實這些他都不記得了。
可每每聽人說起,他都會在腦海中拼命構建那時的場景。
他就覺得他娘很溫柔、很疼他,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親。
顧承林抹淚。
被顧嬌揍到半死不活也沒流這麼多淚。
「那不是孃的遺物。」顧長卿說。
「嗯?」顧承林一怔。
顧承風也古怪地看著大哥。
顧長卿嘆道:「你尿過尿的花瓶已經和孃的衣冠冢一起下葬了。我哪裡知道你第二天會哭著找這個瓶子?就讓人仿造了一個。」
顧承林:「……」
麻蛋!
哭了那麼久白哭了?
顧長卿卻蹙眉,很奇怪啊,這個瓶子在多寶格的頂上,淩水仙或顧瑾瑜是怎麼碰到的?
他進了書房。
他一眼發覺了不對勁。
案桌上,他孃的牌位旁的骨灰罈不見了。
他心下一凜,再轉頭一看,原本應該放著那個花瓶的地方,竟然放著他孃的骨灰罈。
有人來過。
把他孃的骨灰罈與花瓶換了個位置。
若非如此,下午被人打翻的就不是一個仿製的花瓶,而是他孃的骨灰罈了。
「我的書房有誰進來過?」他叫來小廝。
小廝道:「就只有兩位公子與兩位小姐。」
不是他們。
他們根本就沒察覺到骨灰罈被人挪了地方。
難道有人知道骨灰罈會被摔碎,所以提前把它挪走了?
顧嬌三人回了姚氏的院子。
顧瑾瑜想起在大哥院子受的委屈,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動大哥的東西,我知道大哥的書房不能隨隨便便進去,我是聽見奇怪的聲音才進去看看,我擔心表妹出事。我怎麼也沒料到表妹自己打碎了花瓶,然後誣陷是我……」
姚氏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你打碎的又有什麼關係?娘和你說了多少回,不要靠近你三個哥哥,不然你會有數不盡的麻煩,現在應驗了?」
顧嬌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顧瑾瑜,神色淡漠。
姚氏又道:「今天要不是你姐姐攔著,顧承林已經對你動手了!你怎麼還那麼傻往他們跟前湊呢?」
顧瑾瑜委屈:「他們是我哥哥呀……」
姚氏正色道:「你沒有哥哥,只有弟弟和姐姐。」
這麼說儘管殘忍,可那三個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
姚氏又道:「以後,你也不要再與凌家人來往了。」
凌家是先夫人的孃家,對他們這一房也是存了極大的偏見與不滿的。
顧瑾瑜含淚道:「是祖母讓我教導表妹的……今天……」
她看了顧嬌一眼,「要是方才姐姐也和我們在一起就好了,表妹就沒機會汙衊我了!」
姚氏道:「你姐姐怎麼可能和你們在一起?她剛進府,都不認識凌家的小姐。」
顧瑾瑜一抽一抽地說道:「表妹本是讓我邀請姐姐一道去亭子裡坐坐的,我去叫姐姐,姐姐不答應……」
顧嬌無語了,這是拉不出屎怪地球沒引力了?
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