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公公了。」淑妃說。
顧瑾瑜也頷了頷首。
魏公公邁著小碎步進了屋,小聲在陛下跟前兒稟報了幾句。
陛下快被邊關的問題煩死了,恰巧也需要一點振奮人心的訊息,便先讓軍機大臣們退下,將顧瑾瑜與淑妃叫了進來。
而顧瑾瑜果真沒令他失望。
陛下其實也是個門外漢,但他信任顧瑾瑜,立馬讓人把圖紙送去了工部。
工部的督造司看著顧瑾瑜的圖紙,露出狐疑的神色:「這麼多風箱,沒問題嗎?」
一旁的同僚道:「是顧姑娘的圖紙,能有什麼問題?陛下親自讓人送來的,趕緊吧!」
陛下下的令,那就沒轍了。
督造司即刻吩咐手下,按照顧瑾瑜的圖紙將爐子與風箱的配比改良了一番。
結果證明,效率的確提上來了,一天幾乎能產兩天的量。
陛下龍顏大悅,賞賜了顧瑾瑜,也賞賜了顧侯爺與工部。
顧瑾瑜在京城一時間風頭無兩。
所有人都稱讚她是繼太子妃後的又一奇女子,甚至隱隱讓她有了與太子妃比肩的趨勢。
東宮,一個小宮女為太子妃打抱不平:「娘娘,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也配與您相提並論?」
顧瑾瑜的身世瞞不住東宮,如今她做了郡主,更沒隱瞞天下人的必要了。
老百姓不僅不歧視她,反而因此更看重她,認為她是民間的郡主,不僅沒架子,還向世人展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山雞飛上枝頭也能變鳳凰。
太子妃跪坐在墊子上,恬靜淡然地練著字,彷彿不論經歷多少風浪,她都始終淡然如菊。
「風光一時不算什麼,要能風光一世才算她本事。」
話裡話外,對顧瑾瑜的風頭都沒有絲毫不滿。
太子妃見過太多風光一時的人,如流星般轉瞬即逝,陛下跟前的紅人來來去去,可長長久久的又有幾個?
她從來不會去嫉妒搶了自己風頭的女人,因為她知道,那都是一時的。
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老鐵匠與木匠歷經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京城。
一路上由官府的人護送,倒也不算太難熬,就是老鐵匠到底年紀大了,略有些吃不消。
因是陛下召見,官差們不敢延誤,入京後,帶二人去驛館沐浴更衣了一番便即刻入宮面聖。
二人連京城都沒來過,更別說皇宮了。
走在光可鑑人的漢白玉地板上,二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他們這種卑微的工匠,做夢都沒料到能見到當今聖上,當真是光宗耀祖了!
老鐵匠緊張又激動,邁步的老腿兒都在顫抖:「能見到陛下,我、我、我死在這裡也值了!」
接待他們的是陛下身邊的魏公公。
魏公公笑了笑,道:「金鑾殿上,可不能說這個字,是忌諱。」
老鐵匠趕忙捂住了嘴。
當然,他不忘瞟了魏公公一眼,明明是個男人,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
木匠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年輕人適應快,然而也激動得生活不能自理,走了兩步,一個踉蹌險些摔了。
一旁的小太監們抿嘴偷笑。
魏公公一個眼神兒掃過去,小太監們齊刷刷地肅然了神色。
魏公公將人領去了偏殿。
他在門外恭敬地稟報:「陛下,縣城的匠人到了。」
「進來。」陛下心情不錯。
二人的衣裳是在驛館裡換過的,磕頭的禮儀來的路上官差們也教了,至於說學不學得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二人還沒見到皇帝,只聽那龍威四起的嗓音便感覺腿肚子一陣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