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沒太在意。
一個妾而已。
犯不著。
馬車在姚氏的院子前停下,房嬤嬤要去拿凳子給顧嬌,顧嬌輕輕一縱便跳下來了。
房嬤嬤給嚇了一跳,誰家千金小姐這麼虎啊?
「夫人在裡面?」顧嬌問。
「啊,是。」房嬤嬤回神,「這會兒應當在暖閣。莊子裡的冬天沒這麼冷,夫人有些不習慣,成天都待在暖閣裡。」
顧嬌隨房嬤嬤去了暖閣。
暖閣確實比屋外暖和,但也有些悶就是了。
姚氏閉著眸子躺在暖閣的藤椅上,聽到開門的動靜,她想不想地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都說了我不吃,你們都下去吧。」
話音一落,半晌沒反應。
她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扭頭朝門口望來,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后,她暗淡的眼底瞬間光彩重聚:「嬌嬌?」
她忙從藤椅上坐起來,緊張又無措地理了理頭髮和衣襟,儼然不想在女兒面前失了形象。
顧嬌不在意這個,她走過去,來到姚氏身邊:「夫人還好嗎?」
姚氏看了房嬤嬤一眼,房嬤嬤裝聾作啞地退出去,姚氏無奈一嘆:「我沒事的,是房嬤嬤太小題大做了,還把你叫到府上來……」
侯府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她自己遭人白眼倒還罷了,她不希望女兒也跟著一塊兒受委屈。
「坐吧。」姚氏拉著女兒的手在凳子上坐下。
顧嬌把小背簍取下來放在面前的小圓桌上,隨後她對姚氏伸出手:「我看看。」
姚氏把手腕遞給顧嬌,顧嬌仔細把了脈,神色微微凝重:「這幾天沒好好吃藥嗎?」
姚氏訕訕:「有一兩次……忘記吃了。」
「是一次還是兩次?」顧嬌問。
在看病一事上,顧嬌是很嚴謹的。
姚氏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兩次。」
「確定沒有更多嗎?」顧嬌看著她的眼睛。
「嗯,我確定。」姚氏點頭,一次是從碧水衚衕回來,剛得知顧琰被顧承林欺負的事,她衝去顧承林的院子大鬧一場,許是鬧得太累了,回來人就暈暈乎乎地睡了。
那晚沒吃藥。
第二天早上睡過頭了,又忘記吃藥。
只有這兩次,沒再有更多了。
「怎麼了?」姚氏問。
顧嬌如實道:「你的脈象不太好,如果只忘了兩次,那應當不是藥物的問題,是受的刺激太大。」
姚氏其實也感覺到了,她的病明明已經快好了,可那天……她竟然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差點與顧承林同歸於盡。
要不是顧長卿奪了她的匕首,她已經殺了顧承林,然後自縊了。
說起來,匕首還在顧長卿手裡,他知道自己的動機了,就不知為何他沒對自己發難……
姚氏一下子想了許多。
顧嬌看出她思慮比從前要重,對她道:「也或許是產生了抗藥性,我給你換兩種藥。」
姚氏道:「好。」
顧嬌許久沒開小藥箱了,最後一次開小藥箱還是在給那個男人縫合的時候,那時自己尚未及笄。
不過,她隱約記得小藥箱裡是補了新的抑鬱藥的。
顧嬌如今已不在姚氏面前刻意遮擋小藥箱了,姚氏偶爾看到裡頭的東西覺著古怪,卻只當是自己見識少,沒懷疑過什麼。
顧嬌將抑鬱藥找出來,與姚氏說了服用方式:「以後再不能忘記吃藥了。」
姚氏搖頭道:「我不會了。」
當時在氣頭上,瘋得失去了理智,可後來清醒了她才感到一陣後怕,如果她真與顧承林同歸於盡了,她就將再也見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