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顧承風問。
顧嬌把小背簍從他背上取下來,道:「傷。」
「哦。」顧承風哦了一聲,乖乖在另一床鋪上躺下,不是他不想和祖父擠一擠,實在是這裡頭的床都是竹床,一個人翻身都勉強。
屋子裡太冷了,顧嬌先去抱了一捆柴火,又拿了個炭盆。
火堆燒起來後,二人都暖和了許多。
顧嬌開始為顧承風檢查傷勢。
老實說,顧承風傷得挺嚴重的,若換做旁人只怕早歇菜了,他還能蹦躂。
不愧是扛揍小能手。
顧嬌拿了碘伏為顧承風清理肩膀上的傷口。
顧承風忽然開口:「哎,你方才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顧嬌問。
「就是你……」顧承風想了想,有點兒不知從何問起,是問她一身殺招哪裡來的,還是問她治病的本事哪裡來的。
殺起人來像魔,救死扶傷時又仿讓人看見佛陀。
真是矛盾又詭異。
顧承風的目光落在她認真的小臉上,張了張嘴,問道:「你原先是做什麼的?我是指在你來這裡冒充顧嬌娘之前?」
「嗯……」她做的工作有很多呀。
「是殺手嗎?」顧承風問。
也可能是大夫?
顧承風在心裡說。
「差不多吧。」顧嬌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顧承風嘀咕著,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沉默了片刻,「在太守府時,我還以為你……失控了。」
顧嬌從酒窖裡走出來的一霎,殺氣真的太強悍了,饒是他這會兒回味起來仍感覺心驚肉跳的。
「我沒失控。」顧嬌說。
她又不是每次都失控,不然她也活不到現在了,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失控起來是什麼樣,但信陽公主說她的殺氣比死士更重,那她失控起來應當是會殺人的。
殺死所有人後,若她還沒停止失控,可能她會殺了她自己。
前世只有教父知道如何平息她的失控,是教父親自將手術刀遞到她的手中,讓她學會抵制血液的蠱惑。
她已經進步了許多。
來異世後,她一共失控了兩次,第一次是姑婆受傷,被姑婆及時安撫,未能徹底失控。
第二次是柳一笙斷指,那一次的具體經過她不記得了,但她猜是龍一將她制住了。
如今姑婆與龍一都不在,她不會輕易讓自己失控的——
「幹嘛突然這麼看著我?」顧承風被顧嬌投來的小眼神看得眉心一跳。
顧嬌在心裡接著道,不然你小命就沒了。
顧承風的右胳膊上縫了五針,額頭上縫了三針。
「不會留疤吧?」顧承風摸著額頭上的紗布,苦大仇深地問。
顧嬌古怪道:「你還擔心留疤?」
顧承風幽怨地說道:「畢竟我這麼好看,留疤就可惜了。」
顧嬌:「……」
顧嬌開啟小藥箱,開始在裡頭認真翻找。
顧承風不解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眼藥水。」顧嬌道,「我懷疑你眼瘸了。」
明明就是個美男子的顧承風:「……」
顧嬌為顧承風處理完所有傷勢,顧承風被紗布綁成了半個木乃伊,尤其是他的臉,被蒙得只剩一雙眼睛。
他的眼珠子轉了轉,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我傷得有這麼重嗎?嚴重懷疑你是故意遮擋我的美貌!
火堆快燒盡了,顧嬌又去堂屋抱了一捆柴火過來。
顧承風看著她忙碌的小身影,說道:「你歇會兒吧,今晚